萧肃闭目不语,他又问:“您有胃口吗?想吃点儿什吗?”
萧肃摇头,因为眩晕只觉得恶心,根本不想吃饭,想想,说:“觉得很闷,要喘不上气……想出去走走。”
“这……”郝运来犹豫,这个要求明显超出他权限。但萧肃觉得也许可以,因为这个基地隐蔽性太强,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标识物,他这个样子又不可能逃走,以方卉泽昨晚态度,未必会拒绝这个要求。
果然,郝运来出去会儿,回来便微笑着说:“那陪您去林子里散散步吧,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太晒,风也不太冷。”
萧肃看看床头时钟,说:“等会儿吧,头疼厉害,需要点布洛芬。”
“阿肃。”少顷,方卉泽再次开口,声音竟然带着些柔软,“你别急,相信,会让他治好你……知道们时间不多……你要好好吃饭,保重自己……就快,就快……”
他气息很粗,似乎醉得更厉害,摸到萧肃手指,摩挲他手腕上伤疤,慢慢往上,隔着睡衣握着他上臂,口齿不清地嘟哝道:“好瘦啊,怎就瘦成这样?以前明明那健康,那好看……不,现在也是好看……阿肃,你别怕,你会和以前样……可是你不能离开,什都没有……会救你,可以救你,就快,就快……”
他彻底醉,慢慢滑下去,伏在萧肃腿上,口齿不清地反复保证着,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混乱。萧肃被他压得难受,推推他肩膀,没推动,却看到他敞开衬衫衣领里露出角墨蓝色纹身。
萧肃轻轻揭开他后衣领,只见从脖根往下,直到满背,密密纹着整片梵文。
这大规模纹身,至少要纹半年以上,萧肃从前见家里刘阿姨抄过佛经,给死去丈夫烧超度,似乎就是差不多字迹。
郝运来点头哈腰地走,给他拿布洛芬和水,之后萧肃休息会儿,撑着去洗个澡,吃半碗粥,约莫下午三点多时候才叫他带自己出去。
地下时间流速似乎分外缓慢,走上地面,萧肃才发现气候已经比他刚来时候冷些,树木颜色也有那点点不样。
天气倒是很不错,阳光温煦,秋风轻柔,也许是因为离鲸湖比较近缘故,空气十分湿润,甚至有点甜丝丝感觉。萧肃坐在轮椅上,盖着薄毯子并不觉得冷,郝运来推着他,在古老石板路上慢慢散步,不时跟他说个笑话。
萧肃在空中俯瞰过基地,大致记得地形分布,让
所以,他在超度什?死去父亲,疯掉母亲,那些被他谋杀仇家?
还是他曾经自己?
萧肃垂眸看会儿,按床头呼叫铃。
这夜萧肃睡得很不踏实,来来回回做好几个噩梦,会儿梦见自己被什东西追着奔跑,但每步都抬不起脚来,胸口闷得要炸开;会儿又梦见自己躺在大雨里,动也不能动,个穿着黑衣男人锹锹地往他身上撒着土。
醒来时候头痛欲裂,身冷汗,萧肃想起床冲个澡,胳膊抖得撑不住轮椅,摔在地上很久都爬不起来。郝运来听到动静进来,忧心忡忡地扶他躺回去,说:“您气色不好,脸也太苍白,是因为没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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