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今晚发生噩耗原原本本告诉隋轻驰,原以为说清楚这些隋轻驰就会理解,哪知手机那头人根本无动于衷,甚至不听他说完就劈头盖脑道:“找你晚上!以为你出事,现在你他妈跟说是别人出事?!别人出事你手机打不通,你是想和人殉情吗?!!”
你绝对不能和乐队主唱吵架抬杠,光是声压都能把你逼疯。但即便傅错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听到,他想说什,抬头却看见灵堂那边走出来谭思,他只睡不到个小时就起来,正看向这边。他压下所有情绪,对手机匆匆说声“回头再打给你”,就挂电话。
通话说挂就挂,隋轻驰站在瓢泼大雨中,眼睫上都是水,被雨水打得睁开都费力,仍是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瞪着手机屏幕。他也没有再拨过去,放下手机,就听见充斥世界巨大雨声,铺天盖地雨落在江面,河水变成片混沌起雾白色,桥面上救护车和消防车红灯闪来闪去,事故现场拉起警戒线。十点半时发生车祸,辆末班公交车被疑似醉驾车辆追尾导致坠河,搜救进行很久,直到半小时前,才捞到第具尸体。
这半个小时里他就站在大雨里,守着现场寸步不离,看尸体具两具地浮现,再被具两具地抬出来,每次他们捞出来什,抬出来什,都让他提心吊胆,瑟瑟发抖。但即使被吆喝,被驱赶,被甩白眼,他也没有离开半步。
结果什事都没有,让他大半夜从谭思住处找去餐吧,又找去酒吧,赶到大桥边,到头来是虚惊场。
照片,走道里飘着香烛气息,还是让人感到窒息般难受。
楼下个工作人员借他们只充电器,傅错带着充电器回到二楼灵堂,看见谭思站在水晶棺旁,看着躺在里面母亲。
他没有去打扰,进房间给手机充上电。
谭思姨妈和姨父随后就赶到,傅错松口气,他们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和谭思还有血缘关系人,但你能称之为亲戚,却很难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有自己亲人,但那与谭思无关。现在对谭思来说,自己恐怕才是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人。
这时候已经快两点,姨妈让谭思去休息会儿,这里他们先看着。谭思才带着满眼血丝去房间。
这他妈叫黑色幽默吗?
雨声中传来遇难死者亲属哭嚎声,隋轻驰转身离开。
身疲惫地走到附近24小时肯德基,要杯热牛奶,他实在是浑身湿得不舒服,感觉湿冷死亡气息都渗入骨头,等牛奶时他对前台女服务生说:“有干毛巾能借
两点时候,傅错用充半电谭思手机给隋轻驰打电话,他是走到灵堂外打,手机响三声被接起,却没听见隋轻驰说话,只听见那边哗啦啦滂沱雨声,还有诸多嘈杂人声,他甚至听见警铃声,有些诧异:
“隋轻驰?你在哪儿?”
那边传来声沉重呼吸,接着便是声怒吼:“你他妈跑去哪儿?!!”
那声音裹挟着,bao怒,即使想压低都压低不,灵堂外路过人都听见,惊异地转头看过来,傅错非常难堪。
他走到走廊尽头,对手机那头说:“对不起,手机忘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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