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蒙蒙亮时候,身上衣服终于都干得差不多,也终于被困意击倒,隋轻驰趴在桌子上,条胳膊枕着头,条胳膊伸得老长搭在桌面上,偶尔有人推门进来,穿着深色衬衫或者T恤,厚厚刘海下深邃眼睛,说话声音很温柔,他总是觉得那似乎是傅错,来叫他跟他回去。
等门又关回去,人影离他远去,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颤动眼睫就又阖回去,心想老天,真好会做梦。
守灵三天两夜里傅错没有联系隋轻驰,等到遗体火化,几天后下葬,切尘埃落定,他才订车票陪谭思起回来。
那个多礼拜里傅错都在谭思家陪他,回CTR前天晚上,准确说是凌晨点多,AK打来电话,电话是打给谭思,但手机是傅错接,手机就放在客厅充电,傅错正好睡在沙发上。
条吗?”
可能他出声牙关都冷到在打战,刘海还在滴水,博得女服务生怜爱,对方说你等等啊,然后去员工间拿条没用过毛巾给他。
隋轻驰在洗手台前擦着头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色煞白,头发像刚从水里打捞起来海草,看上去真是惨得不行。他进男卫生间脱身上那件T恤,摸摸胸口,果然连身上都是湿,就用毛巾还干着面擦擦身子,把T恤拧又拧,水从手指缝里断线珍珠样地滴落,直到再也拧不出来,他抖开衣服,又勉勉强强套脖子上,衣服虽然拧干不少水分,但还是凉,上身他就觉得浑身发冷,还得硬着头皮把皱巴巴T恤点点拉下来。外面洗手台旁有个烘手机,他挺想脱衣服放那儿烘会儿,想想还是作罢。
雨小点时候也想过回去睡,但反正回去也是个人,在这里睡还是回去睡似乎没有两样,最重要是,他再也不想淋点雨。
热牛奶缓和部分寒意,他打开手机,不晓得要看什,就点开微博。
AK刚从西藏回来,好像是从隋轻驰那儿知道谭思妈妈事儿,赶忙打来电话,在手机那头结结巴巴地问:“那他还好吗?能做点儿啥呀?”
“你就……过两天他回来多陪陪他吧,别老让他个人待着。”傅错抬头看向谭思房门,轻声说。
这时候最需要就是陪伴,甭管多烦人陪伴。
第二天中午他和谭思坐高铁回来,从地铁站出来,两个人句话都没有说,走到分岔路口时候,傅错还打算
没有查看乐队和自己微博,而是径直点进那个叫“错思”话题,条条拉着往下看,这会儿看着这些CP粉在那儿乱点鸳鸯谱,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不爽得要命,但并不是因为释然,而是因为已经接受。不管自己如何不想承认,如何逃避谭思存在,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在傅错心中,也许谭思重要性点也不比自己低。
还有个可能性,他都不敢去想。
CP粉们在快乐地分享着,“唱生日歌时候傅错害羞吧,他每次往谭思方向看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大家祝谭思生日快乐时候他比谭思反应还惊喜[doge]”“啊眼神CP杀无数次”……
隋轻驰盯着手机笑笑,低声说声:“你们说得都对。”
放下手机,反扣在桌面,他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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