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当空,他睁开眼就觉得阳光刺眼,却又看见长长影子投在他们身上,那影子从他身上延伸到隋轻驰身上,从车里延伸到车外,显然是个庞然大物。他坐起来,隋轻驰盖在他身上机车夹克滑下去,他看到车窗外巨大摩天轮。
“这个摩天轮听说只在这个季节开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隋轻驰把滑到他脚边夹克捡起来,拍拍潇洒地披在肩上,对他说,“You'realuckyguy.”
这座摩天轮年生应该比D城之眼老些,座舱不是胶囊舱,而是老式六角吊舱,但它还是够大,这样仰头望去依然气势恢宏。
他们花三个多小时车程,只为来坐坐摩天轮,这像是隋轻驰能做出来事,真很硬核,但他很喜欢。
买票,剪票,然后他们跨进阔别多年摩天轮舱,它在他们脚下稳稳地向上爬升。日复日,年复年,这些铁皮小盒子不知疲倦地做着这个圆周运动,载着群灵长类接近天空,体会幸福,直到变成摩天轮界老前辈,座座比它更大摩天轮诞生,但每个摩天轮都会被记住。
出来消食狮子?”
傅错跟着看过去,心想,是啊,像没有狮群,只有彼此两只雄狮,它们在草原上追逐嬉戏,起捕猎,彼此舔舐,两只在起就可以称霸草原,如果其中只走,另只很快就会失去切……
……不要想这些,他努力将不好念头挥出脑海,回头看见隋轻驰停在家水果摊前,正弯腰查看水果价钱,他拿起只鲜红苹果,低头嗅下,然后用兜里零钱买两只苹果,自己咬口,手上抛着另只朝他走过来,路走路还在打量路边琳琅满目商品,阳光洒在他黑色机车夹克肩膀上,像胶片电影里镜头,配木吉他BGM那种。
傅错接住隋轻驰抛来苹果,上面还带着手掌温度,他笑笑,心想,得为这只狮子活下去。
那天晚上隋轻驰送他回医院,又成功逗留到凌晨点,摄影店也很靠谱,在当晚发来修好照片,隋轻驰坐在沙发椅上,弓着背,手肘撑在他床边,把手机里照片拿给他看,说:“你要挂床头照片。”
隋轻驰回头在椅子上坐下,手肘压在膝盖上,抬头看着他,说:“还要写歌吗?叫《又带不解风情你来摩天轮》?”
傅错笑笑,窗外景色如此晴朗,唯遗憾,是这座城市天际线是陌生,这是另座城市,不是他们城市。
吊舱载着他们越升越高,隋轻驰就坐在他对面,在他身后,别吊舱开始只只缓慢地往下坠,前只吊舱抵达最高点,然后轮到他们。
陌生城市天际线忽然消失,它们消失在隋轻驰身后,四周只剩下望无际蓝天,天空没有丝云,在没有参照物空间里,傅错觉得时间暂停,也许只是为他们暂停分钟,这分钟里他又回到D城之眼里,隋轻驰坐在他对面,
是他们对视那张。
真不可思议,傅错看着照片,他们看着都太年轻。
手术前最后天,隋轻驰问他要不要起去个地方。
“但有点远,得开车过去。”
是真有点远,他在车上竟然睡着,最后是被隋轻驰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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