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图身边，仿佛遇到
救星。大灰马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脖子下有
咬伤，马胸上流满血，伤口处冒着热气，在伤口下又滴成条条
血冰。沙茨楞坐骑见到血，惊得猛地蹿起，接着又低头，梗脖子，不顾切地顺风狂奔。巴图只得急忙夹马追赶。那匹大灰马也顿时跑没影。
等到巴图好容易抓住沙茨楞马缰绳时，马群刚刚冲到他们身旁。模糊电筒光下，所有能看见马，都像那匹大灰马，吓破胆，惊失魂。马群顺风呼号长嘶，边跑边踢，几百只发抖发疯马蹄，卷起汹涌雪浪，淹没马腰下面更凶悍激流狂飙。当巴图和沙茨楞都提心吊胆地把光柱对准马群身下时，沙茨楞吓得个前冲，抱住马脖子，差点儿没从马上滚栽下来。虽然雪浪中手电光照更模糊，但两个马倌锐眼都看见马群下面狼。马群边上几乎每匹马侧后都有两头大狼在追咬。每头狼浑身皮毛被白毛风嵌满雪，全身雪白。狼腰身比平时也胀大圈，大得吓人，白得瘆人。白狼群，鬼狼群，吓死马倌恶狼群。平时见到手电光被吓得扭头就跑狼，此刻胸中全部憋满仇恨，都像那头狼王和母狼样霸狂，毫无惧意。
巴图心虚冒汗，觉得自己是撞见狼神，正要受腾格里惩罚。虽然，额仑草原每个牧民最终都将天葬于狼腹，临死前自己盼望，死后家人亲朋也盼望尸身被狼群处理干净，魂归腾格里。千年如此，千年坦然。但是，每个还健康半健康活着人却都怕狼群，都不肯在自己寿期未尽之时就让狼咬死吃掉。
巴图和沙茨楞迟迟不见另外两个马倌，估计他们可能被白毛风冻伤，被吓破胆坐骑带走。那两个马倌是白班，没枪，没手电，也没穿厚皮袍。巴图狠狠心说：别管他们，救马群要紧！
马群还在巴图打出光柱里狂奔。七八十匹准军马，那可是全场十几个马群和几十个马倌心肝肉尖——它们血统高贵，马种纯正，是历史上蒙古战马中闻名于世乌珠穆沁马，史称突厥马。它们都有漂亮身架，都有吃苦耐劳，耐饥耐渴，耐暑耐寒性格，跑得又快又有长劲。平时这些马大多是那些大马倌和场部头头们坐骑。这次为战备，调拨给民兵骑兵师，牧场有苦难言。这群马旦喂狼，或是淤死在水泡子里，那些马倌还不像狼样，非得把他撕不可。巴图想起那些平时就不服管大小马倌，他血气下子就冲上头。
巴图看见沙茨楞有些犹豫，便夹马冲过去，照他脑袋就是杆子。又用自己马别住沙茨楞马，把他别到马群旁边，然后拿着手电向他脸狠狠晃几下，大叫：你敢跑，
就毙你！沙茨楞大叫：不怕，可骑这匹马怕！沙茨楞用缰绳狠抽几下马头，才控制马，然后打开手电，挥着套马杆向马群冲靠过去。两人用电筒光引领马群，用套马杆拼命抽打些不听指挥、顺风狂奔马，把马群往偏东方向挤。巴图估摸此地离大泡子越来越近，顶多不过二十几里地。军马群，色儿高头宽胸阉马，没有普通马群那些怀驹母马、生个子马、小马老马拖累，马群奔速极快，照这种速度用不半个钟头，整个马群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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