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黄吃完手把肉,独自到不远处溜达去,它东闻闻,西嗅嗅,并时时抬后腿,对着地上突出物撒几滴尿做记号。它越走越远,二郎还没回来,陈阵和杨克坐在狼洞旁傻等傻看,筹莫展。狼洞里点儿动静也没有。窝狼崽七八只,十几只,即使被炸被熏,也不可能全死掉,总该有
冬春苇地是狼地盘,如果二郎被那条狼诱入狼群,肯定凶多吉少。二郎是守圈护羊主力,这次出师不利,假如又折员大将,那就亏透。
黄黄边吃肉边频频摇尾。黄黄是个机灵鬼,它遇到兔子、狐狸、黄羊,勇猛无比。遇到狼,它会审时度势,如果狗众狼寡,它会凶猛地去打头阵;如果没有强大支援,它绝不逞能,不单独与大狼搏斗。它刚才临阵脱逃,不去帮二郎追狼,是它怕苇地里藏着狼群。黄黄很善于保存自己,这也是它生存本领。陈阵宠爱通人性黄黄,不怪它不仗义,但开春以来,他越来越喜欢二郎。它兽性似乎更强,似乎更不通人性。在残酷竞争世界,个民族,首先需要是猛兽般勇气和性格,无此前提,智慧和文化则无以附丽。民族性格旦衰弱,就只能靠和亲、筑长城、投降称臣当顺民和超过鼠兔繁殖力,才能让自己苟活下来。他站起来,用望远镜向西北边苇地望去,希望看到二郎去向。
但二郎完全不见踪影。陈阵从怀里掏出个生羊皮口袋,这是嘎斯迈送给他食物袋,防潮隔油,揣在怀里既保温又不脏衣服。他掏出烙饼、手把肉和几块奶豆腐,和杨克分食。两人都不知道下步该怎办。边吃边苦想。
杨克把烙饼撕下大块塞进嘴里,说:这狼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狼崽洞总是在人最想不到隐蔽地儿,这回咱俩好容易找准个,可不能放过它们。熏不死,咱就用水灌洞,拉上十辆八辆木桶水车轮番往里灌,准能把小狼崽淹死!
陈阵讥讽道:草原山地是沙石地,哪怕你能搬来水库,水也会儿就渗没。
杨克想想,忽然说:对,反正洞里没有大狼,咱们是不是让黄黄钻进洞,把小狼崽个个地叼出来?
陈阵忍不住笑起来:狗早就通人性,背叛狼性。它鼻子那尖,闻就闻着狼味儿,狗要是能钻进狼洞叼狼崽,那就趁母狼不在洞时候敞开叼好,那草原上狼,早就让人和狗消灭光。你当牧民都是傻蛋?
杨克不服气地说:咱们可以试试看嘛,这也费不多大劲。说完,他就把黄黄叫到洞边,洞里火药味已散去大半。杨克用手指指洞里面,然后喊声“啾”。黄黄马上明白杨克意图,立刻吓得往后退。杨克用两腿夹住黄黄身子,双手握住它两条前腿,使劲把黄黄往洞里塞。黄黄吓得夹紧尾巴呜嗷直叫,拼命挣扎,斜着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陈阵,希望能免它这个差事。陈阵说:看见吧,别试。进化难,退化更难。狗是退化不成狼。狗只能退变成弱狗、懒狗、笨狗。人也样。杨克放开黄黄,说:可惜二郎不在,它狼性特强,没准它敢进洞。
陈阵说:它要是敢进洞,准把小狼崽个个全咬死。可想要活。
杨克点头:那倒是。这家伙见到狼就往死里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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