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顺贵说：
事太多，就先走
步
。到毕利格家等你，你慢慢走吧。说罢，便松嚼子，狂奔而去。
张继原勒紧嚼子，跟在那匹慢吞吞老马身旁，对乌力吉说：老包对您还是不错。听场部
个县面积还大，可是只养活千把人，还没有内地个村子人多呢。这是多大浪费！要想给党和国家多创造财富，就定要结束这种落后原始游牧生活。前些日子也做些调查，咱们场南面有不少黑沙地，有好几大块，每块地都有几千亩，还有块地有上万亩。用铁锹挖过，那里土很厚，有两尺多深，这
好地用来放羊太可惜。到盟里开会时候，征求过个自治区农业局专家意见，他说这种地完全可以用来种小麦，只要不是大面积连片开垦就没事，几百亩两千亩小规模开垦是不会造成沙害。
包顺贵见乌力吉不吭气，又接着说：还调查水，那里水也方便，挖条小渠就能把河里水引来浇地。咱们牧场有是牛羊粪，那都是上好肥料。敢说，要是在那儿种小麦，头年就能让亩产过黄河，不出几年，咱们牧场农业产值就上来，以后没准还能超过牧业。到那时，不光全场人畜粮食和饲料可以自给，而且可以支援国家。现在全国粮食这紧张，在老家，户户粮食不够吃，家家年至少缺三个月口粮。到牧场，看着这好黑土地荒着，年就让牛羊在这些地上吃个多月草，真心疼啊。打算先开几块地试验试验，等成功以后再大搞。听说南边几个公社牧场草场不够，牧业维持不下去，他们决定划出部分厚土地来搞农业。觉得这才是内蒙古草原出路。
乌力吉脸色骤变，他长叹道：早就知道会有这天。你们老家人先是不顾草场载畜量，拼命发展牲畜数量，还拼命打狼，等把草场啃得不长草，就垦地种粮。知道你们老家几十年前也是牧区，改成农区才十几年，家家粮食都不够吃。这里已经是边境，等什时候你把这片好牧场也垦成你老家那样，看你还能往那儿垦？新疆大沙漠比内地个省面积还要大，戈壁上全荒无人烟，你说是不是浪费土地？
包顺贵说：这个你尽可放心，会吸取老家教训，定严格划清可开垦地和不可开垦地。全牧不成，全农也不成，半农半牧最好。会尽量保护好草场，搞好牧业。没有牧业，农业就没有肥料。庄稼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牛羊粪，粮食产量从哪来？
乌力吉生气地说：等农民来，他们见土地，到时候谁也管不住。就算你这代能控制，到下代你还能控制吗？
包顺贵说：代人管代事，下代事就管不着。
乌力吉说：那你还是要打狼喽？
包顺贵说：你就是打狼不坚决才犯大错，可不想走你老路。要是再让狼干掉群马，也跟你样下场。
远处已见营盘炊烟。包顺贵说：场部那帮人太势利眼，他们给你这匹老马，多耽误工夫。又回头对张继原说：小张，你回马群定要给老乌换匹好马，告诉巴图就说是说。
张继原答道：到大队，谁都不会让乌场长骑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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