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白帐篷只有在草原最热时候才会出现。陈阵渐渐坐不住。
小狼已被晒得焦躁不安,站也不是,卧也不是。沙地冒出水波似热气,小狼四个小爪子被烫得不停地倒换,它东张西望到处寻找小狗们,看到条小狗躲在牛车阴影下,它更是气急败坏地挣铁链。陈阵赶紧出包,他担心再这曝晒下去,小狼真成糖炒栗子,万中暑,场里兽医决不会给狼治病。怎办?草原风大,只有雨衣,没有伞,不可能给小狼打把遮阳伞。那推辆牛车来让小狼躺到牛车下?但牛车结构太复杂,弄不好,小狼脖子上铁链会被轱辘缠住,把小狼勒死。最好是给小狼搭个羊倌那样三角遮阳帐篷,可他又不敢。所有野外人畜都干晒着,有人竟为狼搭凉棚,这是什“阶级感情”?那样全队反对养狼牧民和知青就该有话说。这段大家都忙,几乎都已忘掉小狼,偷养小狼不可张扬,陈阵再不能做出提醒人家记起小狼事情。
陈阵从水车木桶里舀半盆清水,端到小狼面前,小狼头扎进盆里,口气把水舔喝光。
然后竟然迅速钻到陈阵身体阴影里,来躲避毒日。它像个可怜孤儿,苦苦按住他脚,不让他走。陈阵站会儿,马上就感到脖子后面扎扎地疼,再不离开就要被晒爆皮。他只好退出狼圈,打半桶水泼在狼圈里,沙地冒出揭屉蒸笼般蒸气来。小狼立即发现地面温度降不少,马上就躺下来休息,它已经连站好几个小时。可是,不会儿沙地就被晒干,小狼又被烤得团团转。陈阵再没有办法,他不可能连连给它泼水,就算能,那轮到他放羊外出时怎办?
陈阵进包,看不下书去,他开始担心小狼晒病、晒瘦,甚至晒死。他没想到,拴养小狼保证人畜安全,却保证不小狼生命安全。要是在定居点,把小狼养在圈里,至少还可以得到面墙阴影。难道在原始游牧条件下真不能养狼?连毕利格老人也不知道如何养狼,他没有点儿经验可以借鉴。
陈阵始终盯着小狼,苦思苦想,却仍是筹莫展。
小狼继续在狼圈里转,它脑子好像也在不停地转,转着转着,它似乎发现狼圈外草地,要比圈内沙地温度低很多。小狼偏着身子,用后腿踩几脚草地,大概不怎烫,小狼马上就把整个身体躺到圈外草地上去,只把头和脖子留在圈内烫沙上。铁链被小狼拽得笔直,它终于可以伸长着脖子休息。虽然小狼还在曝晒之中,但却大大地减少身子下烘烤。陈阵高兴得真想亲小狼口,小狼这个绝顶聪明行为,给陈阵线希望。他也总算想出个办法,等到天更热时候,他就隔些日子给小狼换个有草狼圈,只要狼圈里又快被踩成沙地,就马上挪地方。陈阵在心中叹道,狼生存能力总是超出人想象,连没娘带领小狼,天生都会自己解决困难,就更不要说那些集体行动狼群。陈阵半躺在被卷上开始看书。
蒙古包外响起阵急促马蹄声,两匹快马卷着沙尘,顺着门前20多米远车道急奔。陈阵以为这只是过路马倌,没太注意是谁。没想到,两匹马跑近蒙古包时候,突然急拐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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