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班轮流倒，
个人看马群，哪能看得过来啊。
陈阵问：那为什
不给马群多配备几个马倌？
张继原说：马倌是草原上
“飞行员”，属于高难工种。培养个合格马倌不容易，要化很长时间。草原上谁也不敢让不合格马倌放马，弄不好年就能损失半群。还有，马倌太苦太累太担风险。冬天夜里白毛风，零下30-40℃，圈马常常要圈上整夜，就是穿上三层皮袍，也可能冻僵冻掉脚趾头。夏天蚊子能把人和马血吸干，好多马倌往往干上十年八年就干不下去
，或者改行，或者受伤退役。咱们大队四个知青马倌，不到两年就只剩下
个。草原上马倌常常不够用，哪还能给马群多配备呢？马群流动性太大，速度又快；马群里母马小马阉马多，胆子小，容易惊群。马倌在小包里只做顿饭工夫，马群就可能跑没影。丢马群，往往就得找上好几天，饿上好几天。在这几天里，狼群就可以敞开追杀马驹。上次四组马倌马失前蹄摔伤头，群马夜之间就跑出边境。场部通过边防站，花十几天才要回马群。这十几天里马群没人管，损失就更大。
陈阵问：两国关系那紧张，人家怎没把马扣下？
张继原说：那倒不会。两国早就有协定，只要边防站报准马群越境时间、地点和数量，尤其是儿马子头数和毛色，人家都会派人把马群送过来，咱们这边也是样。可是马群在途中，被狼咬死吃掉，双方边防站都不负责任。有回，人家报120多匹，可咱们派人找两天才找到90多匹。马倌说，那些没找到，多半被狼吃掉。
陈阵抓住机会盯着问：直搞不明白，马群为什经常会玩儿命地跑？
张继原说：原因多着呐。冬天太冷为取暖，要跑；春天脱毛必须出汗，要跑；夏天躲蚊子，要顶风跑；秋天抢吃牛羊好草场，要偷着跑。可最要命是为逃避狼群追杀，年四季都得玩命跑。马群流动性大，留不住狗。到夜里，马倌没有狗群帮忙下夜，就个人看管那胆小马群，哪能看得过来。要是到没有月亮晚上，狼群常常偷袭马群。如果狼不多，马倌和儿马子还能守住马群，狼要多，马群惊群，兵败如山倒，马倌和儿马子根本守不住。
张继原又接着说：现在可知道成吉思汗骑兵为什日行千里那神速。蒙古马天天夜夜都被狼群逼着练速度、练长跑、练体力耐力。在马群里常常看到马与狼残酷生存竞争，太惨烈。狼群黑夜追杀马群，那叫狠，路穷追猛打，高速飞奔，连续作战，根本不让马群喘息。老马、病马、慢马、小马、马驹和怀孕马只要掉队，马上就被群狼包围咬死吃掉。你真是没见过马群逃命惨样，个个口吐白沫，全身汗透。有马把垂死挣扎力气都用光，跑完最后步，倒地就断气，活活跑死。那些跑得最快马，能喘口气，停会儿，低头就拼命吃草，饿极，什草都吃，连干苇子都吃；渴极，什水都喝，不管脏水臭水，渗入牛尿羊尿水坑里水都喝下去。蒙古马体力耐力、消化力、抗病力、耐寒耐暑力，可数天下第。可是只有马倌知道，蒙古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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