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们血液里,特别是在君主和贵族血液里,潜伏着游牧精神,无疑它在传授给后代气质中占着很大部分,们必须把那种不断地急于向广阔地域扩张精神也归根于这部分气质,它驱使每个国家有可能就扩大它疆域,并把它利益伸展到天涯海角。
——(英)赫·乔·韦尔斯《世界史纲》
巴图和张继原连换四次马,用两天夜时间,才顺着风将马群抽赶到新草场西北边山头。山头风还不小,他俩总算不必担心马群再掉头顶风狂奔。两人累得腿胯已僵在马鞍上,几乎下不马,喘好几口气才滚鞍落地,瘫倒在草坡上,松开领扣,让山风灌满单袍,吹吹汗水湿透背心。
西北是山风吹来方向,东南是大盆地中央湖水,整群马散在浑圆山头上。全身叮满黄蚊马群,既想顶风驱蚊又想饮水,焦躁不安,犹豫不决。马群痛苦疲惫地在坡顶转两三圈以后,几匹最大家族儿马子长嘶几声,还是放弃风,选择水。马群无奈地朝野鸭湖奔去,千百只马蹄搅起草丛中蚊群,疯狂饥饿新蚊顺风急飞,扑向汗淋淋马群,又见缝插针地挤进层。群马被扎刺得又踢又咬,又惊又乍,跑得七倒八歪,全像得小儿麻痹症。
巴图和张继原见马群冲下山,不等系上领扣便睡死过去。蚊群扑向两人脖子,但此时,蚊子即便有锥子那样大嘴针,也扎不醒他们。两人自从蚊灾降临,七天七夜没有连续睡过三小时。蚊灾下马群早已成野马、病马和疯马,不听吆喝,不怕鞭子,不怕套马杆,甚至连狼群也不怕。无风时整群马集体乱抽风,有风时,便顶风狂奔。前几天,马群差点儿叛逃越境,要不是风向突变,他俩可能这会儿还在边防站请求国际交涉呢。有天夜里,两人费尽心力刚把马群赶到自己草场,蚊群攻,马群大乱,竟然分群分族分头突围出去。两人又花天夜时间,才将十几个大小家族圈拢到起,但是数数儿马子,发现还是丢个小家族共20多匹马。巴图让张继原独守马群,自己换匹快马,又用整整天功夫,才在80多里以外沙地里找到马群。可是这群马中马驹子已经匹不剩,狼群也已被蚊群逼疯,拼命杀马,补充失血。巴图连马驹子马蹄和马鬃都没有找到。
马群裹携着沙尘般蚊群冲向野鸭湖。被蚊群几乎抽干血,渴得几乎再也流不出汗马群,扑通扑通跃入水中。它们没有急于低头饮水,而是先借水驱蚊——马群争先恐后往深水里冲,水没小腿,小腿不疼;水淹大腿,大腿上吸血鬼见鬼去;水浸马肚,马肚上来不及拔出针头血蚊被淹成孑孓。马群继续猛冲,被马蹄搅混湖水终于淹没马背。湖水清凉,杀蚊又刹痒,群马兴奋长嘶,在湖水中拼命抖动身体,湖面上漂起层糠肤样死蚊。
马群终于吐出口恶气,纷纷开始喝水,直喝到喝不动为止。然后借着全身泥浆保护层,走回到水触肚皮地方,站在水里昏昏欲睡,没有点儿声音,连个响鼻也懒得打。湖面上马群集体低头静默,像是在开追悼会,悼念那些被蚊狼合伙杀掉家族成员。山头上马倌和湖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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