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耳朵都后折,再同时松手,但两耳绝不会同时弹直,而总是前后,发出噗噗两声,有时能把小狼惊得愣,好像听到什敌情。
这对威风凛凛狼耳,除二郎以外,令家中所有狗十分羡慕、嫉妒甚而敌视。陈阵不知狗耳和狼耳软骨中,是否也有“骨气”成份?狗祖先耳朵也像狼耳样挺拔,可能后来狗被人类驯服以后,它耳朵便耷拉下来,半个耳朵遮住耳窝,听力就不如狼灵敏。
远古人类可能不喜欢狗野性,于是经常去拧它耳朵,并且耳提面命,久而久之,狗耳朵就被人拧软,耳骨软,狗“骨气”也就走泄,狗最终变成人类俯首帖耳奴仆。蒙古马倌驯生马首先就得拧住马耳,按低马头,才能备上马鞍骑上马;中国地主婆也喜欢拧小丫环耳朵。旦被人拧耳朵,奴隶或奴仆身份就被确认下来。
小狼耳朵使陈阵发现耳朵与身份地位关系密切。比如,强悍民族总喜欢去拧非强悍民族耳朵,而不太强悍民族又会去拧弱小民族耳朵。游牧民族以“执牛耳”方式,拧软野牛、野马、野羊和野狗耳朵,把它们变成奴隶和奴仆。后来,强悍游牧民族又把此成功经验用于其他部族和民族,去拧被征服地民族耳朵,占据统治地位集团去拧被统治民族耳朵。于是人类世界就出现“牧羊者”和“羊群”关系。刘备是“徐州牧”,而百姓则是“徐州羊”。世界上最早被统治集团拧软耳朵人群就是农耕民族。直到如今,“执牛耳”仍然是许多人和集团孜孜以求目标。“执牛耳”还保存在汉族词典里,这是汉族游牧祖先传留给子孙遗产,然而,北宋以后汉族却不断被人家执“牛耳”。如今,“执牛耳”文字还在,其精神却已走泄。现代民族不应该去征服和压迫其他民族,但是,没有“执牛耳”强悍征服精神就不能捍卫自己“耳朵”。
这些日子,陈阵常常望着越来越频繁出现兵团军吉普扬起沙尘,黯然神伤。他是第批也许是最后批实地生活和考察内蒙古边境草原原始游牧汉人。他不是浮光掠影记者和采风者,他有个最值得骄傲身份——草原原始游牧羊倌。他也有个最值得庆幸考察地点——个隐藏在草原深处,存留着大量狼群额仑牧场。他还养条亲手从狼洞里掏出来小狼。他会把自己考察和思考深深地记在心底,连每个微小细节他都不会忘记。将来,他会遍遍地讲给朋友和家人听,直坚持到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候。可惜,炎黄子孙离开草原祖地时间太久,草原原始古老游牧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中国人今后再也不能回到原貌祖地来拜见他们太祖母……
陈阵久久地抚摸着狼耳。他喜欢这对狼耳,因为小狼耳朵是他这几年来所见过唯保存完整狼耳。两年多来,他所近距离见过活狼、死狼、剥成狼皮或狼皮筒上狼耳朵,无例外都是残缺不全。有像带齿孔邮票,有没有耳尖,有被撕成条条,有裂成两瓣或三瓣,有两耳长短,有干脆被齐根斩断……越老越凶猛狼耳就越“难看”。在陈阵记忆里,实在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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