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阵明白自己很难糊弄这位从基层爬上来人精,只好说:知道还有片沙地,在查干窝拉西北边。那儿迎风,沙多草少,老鼠和大眼贼特别多,旱獭也不少,狼吃不着马驹子,只好到獭子和老鼠多地方去。
陈阵决定把他们带到牧场最西北片半沙半草贫瘠草场去,那里虽然也是避蚊放马好地方,但是距边境线比较近,马倌从不敢把马群放到那里。陈阵希望到那里让他们见着狼,狼又可以及时逃过边防公路。
包顺贵想想,露出笑容说:没错,那真可能是个
上腾起两条黄沙巨龙。
初秋阳光刺得陈阵眯起眼睛。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猛烈风吹得几乎戴不住单帽。他即使骑上最快马,也跑不出如此令人窒息迎面风来。两辆吉普车都是八成新好车,噪音极小,转向灵活,马力强悍。两位司机显然都有很长驾龄,并具有高超军事越野驾驶经验,车开得又稳又快,在起伏草原山道上如履平地。
陈阵已经有两年多没有乘坐吉普车。如果他没有迷上狼,如果他是个刚到草原新手,如果他没有接受两年多草原和草原狼教诲和输血,他定会为得到这样难得现代化猎狼机会而受宠若惊。坐在敞篷军吉普车里,在绿色大草原上,风驰电掣般地追杀草原蒙古狼,那该是多刺激和享受件事。这可能比英国贵族吹着号角骑马率狗猎狐、比俄国贵族在森林雪地猎熊、比满蒙皇室贵族万骑木兰围猎,更令人神往陶醉。但此时陈阵却从心底盼望吉普车抛锚,他觉得自己像个叛徒带着军队去抓捕自己朋友。他对狼态度,包顺贵其实早已如指掌。所以他真不知道今天如何才能既保住小狼,又不让大狼们毙命。
兵团灭狼运动已在全师广阔草原上展开。内蒙古大草原最后批还带有远古建制狼军团,仍保留着在匈奴、突厥、鲜卑和成吉思汗蒙古时代战略战术活化石狼军团,就要在现代化兵团围剿中全军覆灭。而且还是背着最恶毒骂名和黑锅,被彻底抹杀其不可估量影响和功绩状态下,被深受其惠中国人赶出国门,赶出历史舞台。陈阵悲哀只有草原上毕利格阿爸,和那些崇拜狼图腾草原人能懂,也只有自己蒙古包两个伙伴能懂。陈阵悲哀在于他太超前,又太远古。
额仑草原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雨。军吉普驶上湿沙土路,呼啸秋风将陈阵吹得格外清醒。他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见着狼,但那地方又得便于狼隐蔽和逃脱。
陈阵侧转头对后座上包顺贵说:有狼地方知道,可是都是陡坡和苇地,吉普车使不上劲。
包顺贵瞪眼说:你可别跟耍心眼。现在就数苇地里蚊子多,狼哪能呆在苇地里,打大半年狼,还不知道这个?
陈阵只得改口:是说……不能进山进苇地,只能到蚊子少沙岗和大缓坡去。
包顺贵紧逼陈阵:沙岗那儿出事以后,马倌早就把狼给撵跑。昨天们在那儿转好几圈,条狼也没见着。看你今天不想拿出真本事来?你可听好,说话向算数!昨天天没打着狼,们几个都窝肚子火呢。
包顺贵吸口烟,直接喷到陈阵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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