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九十八岁,不过神志清醒,身体健朗,有时还去当下年轻人电影里客串个角色,闲时自己骑自行车出门,在表参道门店里有时会出现他身影,他在试衣服,偶尔会忘记信用卡密码,不过给他点时间他就会想起来,因为写着密码字条就放在他常年戴着帽子里,店员都知道这件事,会尽量含蓄地提醒他。
们到达山本家是个下午,他安家在个闹中取静街区,在涩谷和表参道之间,是个独栋二层小楼。平时有个四十五岁保姆和他起生活,照顾他起居,他版权事宜由他大儿子山本英雄和儿媳代理。们到时山本英雄已经站在门口,穿着黑色西装,身边是几株刚刚浇过水植物,有鹭草和吊兰,老山本先生骑自行车就停在植物旁边,擦拭得发亮,好像也刚刚浇过水样。老山本在家里客厅等待们,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脚上是雪白袜子,上衣口袋里别着支黑色钢笔,左手腕戴着只金色腕表,同样金色结婚戒指也佩戴在左手上。他站起来,身高超过米八,考虑到因为衰老人身高会打折,在当年日本他绝对算是罕见长人。们握手入座,保姆端上茶具和点心。孙馆长是日本电影专家,曾在日本留学,日语相当娴熟,大学时辅修过日语,阅读和听都还可以,说起来比较吃力,只能说些日常简单,如果涉及电影专业方面,连贯性就差很多,所以主要负责录音和记录。
孙馆长先礼貌地夸赞住处和茶,然后表明来意,采访是方面,回去们会在内部刊物和媒体上发表,另个方面就是希望能拿到些拷贝,在电影资料馆放映。因为放映是卖票,所以可以按照定比例分账。小山本早有准备,他拿出份山本真司作品列表,大概有两页纸,上面按照时间顺序明确标记老山本作品现存拷贝所在地。有在电影公司,有在艺术馆作为馆藏,也有些在类似于们电影资料馆中。山本真司示意先不要研究这两页纸,他用手把纸推远点,然后问们通常是何种比例分账,孙馆长答说是五五分,山本说他想拿到八,同时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个八数字。孙馆长表示比较为难,放映场地和人工都是成本,还要交税,另外这还是首次在中国放映山本电影,意义大于金钱,孙馆长也暗示,他过去也拿过其他日本导演拷贝到资料馆放映,都是按照五五分账,已是约定俗成规范。山本真司点点头,说,比他们更好。孙馆长礼貌地笑笑,没说什。山本真司说,美国人已经达成共识,比他们更伟大。他把拇指食指中指汇拢举起来说,七。孙馆长看眼,然后说,山本先生,个人非常喜欢你电影,这点上没有跟很多人达成共识。那就自私点,破坏下规矩,六吧。山本真司浮过种不情愿但又得意表情,他随后显露出耄耋老人坦率,说,六就六吧,至少比五好。请你们吃点这个太阳饼,是个台湾朋友寄给,如果他们不阻拦,可以吃下二十个。请给们上点清酒。保姆得到小山本首肯之后,拿三壶清酒上来。
山本迅速地喝下壶,因为不善于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