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内疚,因为没有迁就你,抵抗,只是没有作用而已。你打算什时候结婚?说,完全没想过。他说,嗯,等你有儿子,你也会用勺子吃他,你就是这样好胃口,跟你讲过,听过你,在你不知道时候,你像飞机引擎样结实,你听不到,能听到,它每天都在身边发出巨大噪音。所以沉默。
他果真沉默会,就像他过去样,经常在谈话中停下来,不知他在想什,或者也许就是忘记他要说东西。徐大夫又翻个身,这次她脸从里侧翻到外侧,眼睛也睁开,不过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们。你说东西对没有帮助,她以种不容置疑语气说,没有帮助。已经束手无策,你必须说点有用,片子里都清清楚楚,所有仪器都告诉真相,你想要撒谎是没有意义,历史不会说谎,历史已经证明像你这种人没有帮助。把你病历本给。她用手再次轻轻敲敲脑袋,她眼睛半睁半闭,这是谁写?这字迹谁能看懂?谁能看懂?
父亲没有回答她,他表情里充满费解,他不知道她在向他索要什,也不知道为什车里会有这样个病人。她忽然浑身震,好像被谁踢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父亲说,你扶下。走过去,把他扶上床,他顺势抱抱,他身上没有异味,倒是有种儿童清香,他在耳边说,再见,们就走到这吧。说,不,不要再见。你还不是老人,你得先变成个老人。他说,再见。他眼神虚散,说,别睡,们就要到。他眼睛又睁大些,说,你是谁?说,是你儿子。他点点头,说,路上小心。说完,他躺平,伸手把被子给自己盖上,先是睡着,发出两声轻微咳嗽之后,停止呼吸。
显示屏警报警醒徐大夫,醒来时她用手四下摸索,发现周围没什东西之后,才完全清醒过来,她问头下东西是不是垫,说是,她说让她很不舒服。跟她说两个情况,个是司机睡着很久,个是父亲去世。看出她想安慰,但是她职业精神抑制她言语,她只是点点头,把插在父亲身上吊瓶拔下来,好像把毛衣又拆成毛线。过几分钟,司机师傅也醒,他没有愧疚,因为他确实没有因此造成什不好结果,而且这会睡眠使他神清气爽,好像天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回头和徐大夫商量下,确定要顺原路返回。征得徐大夫同意之后,在个休息站下车,上趟厕所,回来时确认两个人都还清醒,就在父亲脚边趴下。感到轻松,失去负累,失去目标,伴随着自己跳动,很快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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