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柳才起话头,对方已经用熟练语调催促,“关于这次事件,您想提供什线索?”声音听起来是名女性,简洁有力但带着公式化口气。
青柳紧张地说:“那个……”接着鼓起勇气,口气说完,“那个,是。”在青柳想象中,对方听到这句话,应该会惊讶得忘呼吸,为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特殊线索、大新闻而感到兴奋,连说话声也变得高亢,但实际与想象却是大相径庭,完全不是那回事。
“喔,是吗?”对方声音中竟然带着点不耐烦,反倒让青柳吃惊,赶紧接着说,“就是现在电视上报道那个。
被三浦下药,或许只是发挥推波助澜功效吧,陷入熟睡真正理由恐怕不是药力,而是大量累积疲劳。他醒来时,已是隔天早上八点。身上穿着原本衣服,躺在地板上,蜷曲着身体姿势就好像是从树枝上掉下来幼虫。
窗帘是拉开,但或许这栋公寓不是位于向阳处,日照不强。三浦已不知去向,没留下任何字条。当然,他如果真留下字条,内容恐怕也令人头疼。没有毯子桌炉上只放着把钥匙,这意思应该是要自己离开时把门锁上吧。
打开电视,看见自己出现在画面中瞬间,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房间地板开个洞,自己正在不断坠落,背脊上股凉意逐渐往上爬,脖子阵寒冷,就跟昨天从天桥上跳到前园先生货车上时,那种坠落感觉模样。
“您以前便知道凛香小姐住在那栋公寓吗?”记者问道。两年前回答:“不,不知道。”
画面上播放这段当年影像,接着摄影棚主持人语重心长地感叹:“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定要保持冷静才行。”青柳如此告诫自己。这刻终于到来,自己通缉照终于被公布。但是,青柳拼命对自己说:“这是可以预想得到结果,绝不能慌手脚。”如果不这说服自己,被当成凶手那种恐惧感恐怕会让青柳崩溃。他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画面瞬间消失,整个屋内变得片安静。
青柳站起身来,冲动地走向门口,发现背包忘拿,立刻又走回来,将背包背在肩上,重新走向门口。他突然开始担心开门之后可能会看见群人正拿枪对着自己,就再次快步走回屋内,转而从窗户向外窥探。小巷子里个人影也没有,他视线转,看见只原本停留在电线杆上乌鸦展翅飞走。
青柳再次打开电视。两年前自己对着麦克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问题,那模样看起来实在天真又无知。青柳感到无法承受,想将电视关掉,此时看见画面角落写着排文字“若您有任何事件相关信息请联络们”。后面有电话、传真号码及电子信箱。
青柳想起昨天与三浦对话。虽然三浦认为投靠电视台做法不可行,但青柳还是无法完全放弃这个点子。般人惹上麻烦时,第个想到总是警察,其次应该就是媒体。
要是再继续犹豫不决,恐怕将永远无法采取行动。青柳拿起三浦给手机,拨打画面上电话号码。为保险起见,事先设定成不显示来电者号码。或许是打进去电话太多,通话中铃声响好阵子,大约十分钟后才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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