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哥,”陈淑彦扶着新月床栏,悲戚地擦着眼泪,“新月她怎会得心脏病啊?”
“心啊,”天星痛苦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吊在顶棚上日光灯,发出悲愤感叹,“人心能有多大地方?能装得下多少苦?她太苦,太苦……”
他本能地认为,给妹妹带来心脏病,定是——苦!
“苦?”陈淑彦疑惑地说,“新月没有受过苦啊!在们同学里头,没有个人能像她生活得那幸福,家庭、学校,物质、精神,别人没有,她都有;个人该得到,她都得到……”
“不,你不知道,你什也不知道!”天星垂下头,两手抱着他那留着刺猬似短发脑袋,“她也不知道!苦妹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那苦……”
“是特效药吗?您可定要用最好药啊!”
“这就是特效药,是利尿。”
两人又舒口气,他们虽然都不明白利尿和心脏有什关系,但听到“特效”二字,就充满希望。
“大夫,看这样儿,她明天就能好吧?”天星迫不及待地追问,两眼炯炯有神。
“明天?明天你们得给她办住院手续呢!”护士毫无表情地说。
诉天星,这两个人之间就有条无形、似有似无红线,她再到韩家去,见着天星就觉得脸红,也就更不敢说话。……现在,她破天荒地叫声“天星哥”,并且大胆地要求留在他身边,这都是为新月,新月病使她顾不得切!
他们就这样坐着,坐着,谁都不说话,两双眼睛都在盯着新月。为他们牵红线这位小小“月老”,怀着美好愿望、单纯热情,替他们谋划着幸福未来,她自己却突然跌入灾难!
输液瓶里药水缓慢地滴着,陈淑彦和天星腕上手表指针匆匆地走着,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倦意,心里只有新月。患难使人思想单纯,友谊把人灵魂净化。
值班护士又来,默默地察看新月脸色,听心肺,量血压。
“大夫,她怎样?”陈淑彦站在旁边,轻轻地、急切地问。为能听到点儿详细回答,她有意尊称护士为“大夫”,就像她在文物商店,为谨慎地搞好关系,对哪怕只比她早来三天年轻人也尊称“师傅”。
陈淑彦听不明白他这串莫名其妙“苦经”到底是什意思,语无伦次!她心疼地看着天星,显然这个做哥哥是
“啊?还要住院?您不是说她见好吗?”天星愣愣地问。
“这只能暂时缓解下她心力衰竭,病还得住院治疗,全面检查:透视、验血、做心电图、查基础代谢……以后事儿还多着呢!心脏病哪儿能这容易好?弄不好就是辈子事儿!”
天星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护士检查完毕,都记在病历上,看看输液瓶里还有小半瓶药水,就走。
“辈子事儿?辈子事儿……”天星喃喃地自语,两只大眼睛充满恐惧。他本来是个不知道什叫恐惧人。
“好些。”护士只说这几个字。
陈淑彦和天星同时舒口气,“好些”就是好消息啊!
护士又给新月打针。
“大夫,这是什针?”天星问。
“洒利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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