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表妹’?”他莫名其妙地问。
“哪儿知道谁是你‘表妹’啊?”容桂芳冷冷地说,“闹半天,原来就是‘玉器陈’家姑娘!”
“你胡说八道些什呀?”天星如入五里雾中,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和容桂芳之间好像被什人插杠子,弄拧!容桂芳跟他吹时候,他还根本没正眼瞧过陈淑彦,更谈不到什闻所未闻“表妹”!这到底是怎回事儿啊?他心怦怦地跳,嚷道:“造谣!你听谁造这样谣?”
“造谣?”容桂芳冷笑声,“就不信,你妈还能造你谣?”
“妈?!……”天星惊呆!股冷风裹着急雨猛地扑在他脸上,蒙住眼睛,个踉跄,他头撞在身旁树干上!
林葬礼
第十章月情(23)
容桂芳终于出来,穿着那件淡绿色塑料雨衣,雨帽拉得很严,脸被遮住大半,只露出双大眼睛。出厂门,她把雨衣裹得更紧,侧着身子避开风头雨势,踏着地上积水,快步拐上旁边马路。
她想也没想到,当她低着头走过那棵柏树旁边时候,会有个汉子厉声叫住她:“小容子,你等等!”
她吓跳!但她立即反应过来,是天星。她站住,猛地回过头来,瞅见那棵柏树,瞅见站在树下、浑身湿淋淋天星,她似乎颤抖下,眼中闪过缕温情,但也只是闪,就熄灭.她垂下眼睛,睫毛上亮晶晶,不知是雨水,还是泪花,压低声音,说:“韩师傅,咱们没话说,好好儿地过你日子吧!”
他扶着树干站稳脚跟,抬起袖子擦去脸上水,容桂芳已经走,急风,bao雨中,只看见块淡淡绿色在远处飘动……
天星没有再追上去,愣愣地看着那点淡绿色消失在风雨中。容桂芳什时候见过妈妈?妈妈为什要对她编造什“表妹”谎话?啊,难道是妈妈有意要拆散们吗?为什?为什!
他抱着湿漉漉树干,剧烈地摇晃,老柏树不能回答他,只能被摇落满身水珠,“噼噼啪啪”打在他脸上,啊,这棵树,是他过去等
“不成!”天星眼睛在冒火,他在这儿苦苦地等好久,决不能就这样放她走,“小容子,你不要看错人!韩天星不会贱遇人,也不受人贱遇,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已经是成家人,还会求着你、赖着你吗?你甭躲,只问你句话:跟你有什仇啊?你不愿意跟好,拉倒,犯不上前心扎刀,后心再射箭!咱俩到底是谁甩谁,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容桂芳惨然笑:“韩师傅,算,过去事儿用不着再提,都怪糊涂,瞎眼。要是会耍明枪暗箭,也就不至于落到这步!”她转过脸去,不再看天星,冷冷地说,“韩师傅,这辈子还长着呢,往后,做人得讲点儿起码道德!”
“什?不讲道德?”天星伸出湿漉漉手,猛地抓住她腕子,“不讲道德?”
“不是你,是?”容桂芳甩开他手,“不讲道德?哼,瞅不上,就明打明地吹吧,不碍事,用不着从上海拉出个表妹来打马虎眼!”
天星完全傻眼,容桂芳说这些,他根本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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