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醉如痴!曾经和新月起读完高中陈淑彦自然对此也是略知二,并且也相当着迷,只是她不曾料到,在这冰封大地隆冬季节,在这隔离尘世病房,楚雁潮为新月送来这醉人乐曲,她能够有幸分享,那颗在婚后渐渐冷漠心,不禁随着琴弓和丝弦震颤!
新月没有说话,在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任何声响都是对那天籁之音破坏。“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她全身心都沉浸在那熟悉旋律之中,随着乐曲进入个纯净世界,没有嘈杂,没有污染;只有月光照耀下小路,清澈见底小溪,迎着晨雾飞走白鹤,倒映在水中闪闪发光星斗。啊,那个世界,是为天下最真最善最美心灵准备,艺术家怀着虔诚情感,用充满魔力琴弦,在人们心中筑起座不朽天堂,它像天地样长久,日月样永恒!新月微微地闭着眼睛,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座天堂,真真切切地触到那座天堂,冰凌砌成墙壁,白云铺成房顶,雾霭织成纱幔,星星串成明灯;在那里,她头发像淋浴之后那样清爽柔软,随风飘拂,她肌肤像披着月光那样清凉润滑,她那颗心啊,像浸润着濛濛细雨花蕾,挂着晶莹露珠,自由地呼吸……她沉醉于那个尘不染美好境界,如歌如诗,如梦如幻,如云如月,如水如烟……
个古老、家喻户晓故事,为什会有如此巨大魅力?它被改编成戏曲、电影,下里巴人,奔走相告;它被谱成乐章,阳春白雪,举国而和!人们并不关心历史上是否真有对梁山伯和祝英台,拨动人们心弦恰恰是活着人们自己感情,人类子子孙孙啊,世世代代重复着常读常新部仅有个字书——情!
陈淑彦听得呆。她并没有欣赏音乐特殊天赋,但这故事太熟悉,她把那千回百转、丝丝入扣乐句和曾经看过电影镜头相印证,节奏疾徐,情绪张弛,使她能够准确地辨别出哪段是同窗共读,哪段是十八相送,哪段是楼台相会,情切切,意绵绵,她被梁祝之间那铭心刻骨痴情所感染,为自己那麻木不仁、两相隔膜婚姻而感慨,她流连于乐曲之中,又游离于乐曲之外,由此思彼,自怜自叹,眼睛中不禁涌出凄凉泪花……
楚雁潮坐在新月床边椅子上,只手臂弯起来,托住疲惫脸腮,经过天夜奔波劳碌,他累,也许正需要片刻休息。那熟悉乐曲,松懈他疲劳筋骨,昨夜师生之情严酷摧折,在今天师生之情中得到安慰和补偿,看到新月那陶然怡然神情,他满足!
窗外,瑞雪纷飞,挺拔白杨,娇柔垂柳,婆娑合欢树,都披上白纱,轻轻地摇曳,仿佛和着这乐曲节拍蹁跹起舞,仿佛这悠扬琴声,在那串串玉珠、条条银丝、朵朵白花之间缠绕回旋……
琴声飞出病房,惊动邻室病友,惊动值班护士,惊动巡查工作卢大夫。谁在病房里拉琴?这是从来没有过!卢大夫循声走去,她要制止这种与医院环境格格不入娱乐活动!
她匆匆走过去。她看到在旁边病房中,个刚刚做完胃切除手术老太婆在仰卧静听,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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