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著书房门,叫声:“爸!”
没听到爸爸回答。东间卧室里,传出妈妈声音:“新月啊?你爸在水房冲洗呢,有什话明儿再说吧,他今儿累!你也快睡去吧,有病,就得自个儿留神,别熬夜,这还用大人说吗?”
“妈,这就走。”她答应着,快快地想退回去,书房门却由于她刚才敲动而缓缓荡开。她不经意地往里瞥,爸爸确实不在屋里,书桌上台灯却开着,灯下摆着本打开厚书,书上压着爸爸看玉用放大镜。
她心里怜借爸爸:这大年纪,夜里还看书啊?她想替爸爸把灯熄,这样,他洗完澡也许就不会再接着看,好让他早点儿休息。
她轻轻地走进去,正要伸手熄灭台灯,却完全出于读书人习惯,翻起那本厚厚书,看看封面上是什书名。
询问,她自己也不知道什时候才能施行那盼望已久手术,每次去复查,卢大夫都是番安慰,让她等“时机成熟”,时机何时才能成熟啊?忽然,她心中掠过个大大问号:那位让人信赖卢大夫,不会是在骗吧?不会像罗秀竹说那样,是有意往后“推”吧?如果“推”得遥遥无期,那,切计划岂不都要落空?!希望突然变得渺茫,新月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洋慌,无着无落,无依无靠,两串泪珠垂落下来,她像求救似地抓住郑晓京手:“怕被你们落下,怕……”
“韩新月,你别哭,别哭啊!”罗秀竹说,自己却也跟着哭。
郑晓京扶着新月坐在床上,掏出自己手绢儿替她擦去眼泪:“新月同学,别,别这样!要相信大夫会把你病治好!你自己就不要着急,既来之,则安之……至于和养病无关事儿嘛,就什也不要想。你现在是什情况啊?定要完全排除来自外界任何干扰!你明白意思吗?”
新月没有说话。这意思,她应该听得明白!
“咦,”罗秀竹傻乎乎地眨着眼睛,“是不是们也‘干扰’她?楚老师也‘干扰’她?”
封面赫然印着四个特号者来字:内科概论。
啊,这根本不是爸爸专业,爸爸这样靠着放大镜艰难地夜读,可以肯定完全是为女儿!那强烈父爱使她激动不已,她不想马上离开爸爸书房,在椅子上坐下来,要等爸爸洗完澡回来,向爸爸说声谢谢。可是……她又想:爸爸什时候买这本书?怎从来没见他拿出来过、也没听他说起过?
她浏览著书页上铅字。医书对病人是有特殊吸引力,她很想看看关于心脏病论述,也许这有助于解自己病
郑晓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们……该告辞,”她抬起腕子看看表,“楚老师也很忙啊,他担子很重……”
西厢房里气氛变得沉闷,新月心乱!
送走两位同窗,姑妈闩上大门,嘱咐她早点儿睡觉:“瞧这两个丫头,在这儿聊起来就没完,可别让她们把你给累着!”
“嗯……”新月答应着,缓缓地走回去,踏着院子里片凄凉月色。
她没有直接走回西厢房,却朝上房走去。她看见爸爸书房窗户亮着灯呢,她想跟爸爸说说话儿。楚老师不在,她心里烦闷和疑虑只有向爸爸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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