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送上来盏盖碗茶,“哟,干吗还站着说话儿呀?楚老师,您坐!瞧这丫头,见老师就跟傻似!”
楚雁潮这才不好意思地坐在写字台前椅子上,姑妈不再打扰他们,微笑着退去。
楚雁潮打开手提包,取出大包小包上海糖果、小胡桃、陈皮梅、巧克力……摆满桌子。
“楚老师,您……”
“这都不是买,是妈妈送给你,礼物虽轻,也表达点心意啊,她非常喜欢你……”
,她觉得像过年!现在,她盼望人回来,胸中积蓄得太多情感、太多语言,可以倾吐!但是,个魔影倏地从她心中掠过,她脚步站住,不,不必说,现在什都不必说,让这个远行归来人得到片刻喘息吧!她极力使自己冷静,不要吐露激情,也不要显出忧伤,只需要安静,给自己安静,也让他安静。她重新在廊下迈开脚步,楚雁潮已经进垂华门,啊,他晒黑,累瘦,手里提着只朴素人造革皮包,风尘仆仆地回来!看见他,新月就什话也说不出,双湿润眼睛,蕴含着千言万语!
“新月,回来!”他轻轻地、充满激情地叫着,绕过木雕影壁,急急迈下垂华门里台阶,向新月走来,“你……怎样啊?”
“还好,什事儿也没有。”新月克制着自己回答。
“这就好,这就好……”楚雁潮路悬着心才稍稍觉得安定,随着她往西厢房走去,到门边,又迟疑地站住,望着上房说,“两位老人家和全家都好吧?妈妈问候他们呢!”
穆斯林葬礼
泪水涌出新月眼睛。楚雁潮今天再使用“妈妈”这样说法而不说“母亲”,显然已经看做和新月共有,但她还能够和他共有吗?妈妈曾对哥哥说:“人人两重父母”,那她呢?她还会有吗?
“……妈妈还希望放寒假时候,你和起回上海过年呢!”
这愿望无疑是太美好,可是新月已不再做这样美好设想,心中魔影时时在压抑着她。寒假?她这个早已休学而又复学无望学生无所谓什“假”,体会不到别人在假期中乐趣。
“怎能去呢?”她眼泪汪汪地说,“您没告诉她正在……生病吗?”
“有什必要告诉她?你又不会老是生病,到那时你就好,定会好……”楚雁潮取出手绢儿,替新月擦去脸上泪水;而他自己心,正在被痛苦啮咬。新月,原谅他吧!这个从来不会撒谎人,此刻说却全是假话
第十二章月恋(9)
“哦,谢谢。”新月说,“他们都不在,爸和哥哥、嫂子都上班去,妈去清真寺礼‘主麻’,星期五是穆斯林聚礼日。家里只有和姑妈。”
“噢……”楚雁潮进新月房间,忘落座,只顾深情地端详着她,“新月,你瘦,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休息得不好啊?总在惦记吧?”他叹口气,哺响地说,“其实离开你并没有多久,心里要放开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新月无言地看着他,唉,这个征服人心人啊,让怎回答你呢?说“是”还是说“不”?
“楚老师,”她说,“是您大惦记!最近其实……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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