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困就早点上楼休息。”连诀语气分明还是那副冷淡样子,但声音明显缓和下来,他抬起手,温热指腹碾住他眼尾少许潮湿,“怎睡个觉还睡得眼泪汪汪。”
沈庭未微微躲开他手,瓮声说没有吧,但还是下意识跟着他话用手背碰碰自己脸。触碰到皮肤是干燥。
连诀仿佛没有意识到他躲避,抓抓他睡乱头发,无声叹口气,语气比起刚才柔和许多:“上楼睡吧。”
沈庭未说好。
这天晚上连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接通电话,他站在床
连诀已经走到他面前站定,低头注视着他手边叠好毛毯,又将视线放回沈庭未身上。
沈庭未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误,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副接受批评模样,宽敞裤脚下露出截光净小腿,脚上毛绒拖鞋也在刚才起身时候不知道踢到哪里去。
连诀眉心还紧蹙着:“你不知道自己身体吗?医生怎交代?”
连诀身上沾染着深秋凉意,清冽而浓郁酒气覆盖住沈庭未因情绪低落而淡下来甜酒香,沈庭未快速地眨下眼睛,驱散掉眼底隐约泛起模糊。
见他垂着头不说话,连诀似乎在心里有判断,又好像非要听他说出来:“在等?”
潦草结束后,唇角弧度缓慢地拉直。
他从挂钟上收回目光,短暂地垂垂眸,将眼底那抹失落掩下,重新抬起头时候已经收敛好情绪。
他不想连诀发现自己从兴奋沦为失落,他没提醒连诀,因此并不能责怪连诀错过他生日。
“今天很忙吗?”沈庭未佯装出副若无其事口吻,小声说,“回来得好晚啊。”
连诀抬起眸子不冷不淡地扫他眼,好像偏偏不要如他意,硬要将他艰难收拾起来心情打破,重复刚才说过话,问他:“几点?”
沈庭未抿起嘴,牵起个好像很发自内心实则很勉强笑容,抬起头对上连诀眼睛,连诀轮廓在视线中重新清晰起来,他轻轻摇摇头,轻声说:“没有,不小心睡着。”
连诀这才注意到他有些湿润眼角,神色稍稍怔下。
连诀沉默地看他片刻,沈庭未这样不高兴样子他见过很多次,眼眶和鼻尖都红,好像再多听句批评就能落下眼泪那样,又好像打算依靠这副可怜模样讨得连诀同情。
连诀原本确有些生气沈庭未任性,但终究也还是在他眼神中软下心来。
连诀原本紧蹙眉心不自觉间舒展开,挺直肩背也松懈下不少。
沈庭未看着他眼睛,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东西狠狠地撞下,让他满腔喜悦与期待在这个不轻不重训斥里戛然而止。但他弄不清楚自己做错什事惹得连诀进门就发火,只觉得胸腔下溢出难过让他鼻子发酸。
沈庭未盈着光眸子慢慢黯下来,他垂下眼睛,不知道该怎回答他话。
他从失落里重新打起精神犹如簇十分微弱火苗,刚刚燃起来,就被连诀无情地从根源掐断。
就连同他醒来那刻看到连诀喜悦也起熄灭。
沈庭未张张嘴,喉咙像是被人用力捏住,紧涩感觉让他时没发出声音,停足有半分钟,才低低地回答:“……点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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