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爸那个老古董还在气头上吗?到时候再迁怒你,你俩再吵架,以后万有什小三小四抱着孩子来认祖归宗爹该不向着你。”
“啧,你这孩子,怎说话呢?”
“开玩笑开玩笑。”贺临舟嘿嘿笑笑,趴在车窗上朝车里人伸出手,黏糊糊地叫道,“妈…
这是贺临舟有史以来第次觉得三十秒这难熬。
春梅后腿刚站直,他便手捏住鼻子手垫着报纸迅速走上前去捏起那条触感温热绵软、散发着浓郁恶臭排泄物,接着拉起牵引绳扯着春梅从那力道几乎射穿他后背视线里落荒而逃……
往前走大概快五十米才好不容易在路边找到个垃圾桶。贺临舟忙把手里报纸扔掉,嫌恶地甩甩手,斜觑着脚边不争气春梅,骂道:“祖宗,您就不能稍微忍会儿吗?非得在别人吃饭时候拉?”
春梅从出门就兴奋地直摇尾巴,这会儿也根本听不进他话,抬头咧着嘴冲他傻呵呵地叫道:“汪!”
“你还汪,你还好意思汪!”贺临舟把手里没用过报纸卷成细桶轻轻敲打着它脑袋,嘴里碎碎念道,“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你不嫌丢人还嫌呢……”
抹和煦晨阳穿透薄雾,逐渐唤醒沉睡整宿街道。
贺临舟牵着春梅从小区里出来,沿着街道慢慢悠悠地往小区后面街心花园溜达。
大概是昨天没带春梅出门缘故,今天大早,窗外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春梅就发疯似地开始对着大门狂吠,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向他发出‘睡你麻痹带姑奶奶出去嗨’信号。
贺临舟本来还蒙着脑袋企图再在床上挣扎下,奈何被它吵得实在睡不着,无奈只好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草草冲个澡便带它出门撒欢。
贺临舟抻抻腰,忍不住打个哈欠,顺道抬手在还没干透头发上扒拉两把。闻寻川昨晚把卧室房门反锁,他早晨出门前敲敲门,里面没人应,他便只好继续穿着那件昨晚从闻寻川床上拿白色纯棉家居服出门。
正教育着这个没心没肺狗崽子,身后突然响起声:“小舟。”
贺临舟转过头,见路边停着辆黑色宝马M760LI,他脸上陡然绽起个笑容,乐两声,走到后排弯腰看着车里女人,眉眼带笑仰脸卖乖道:“嘿嘿,就知道妈不能不管。”
贺母瞥他眼,从鼻子里“哼”声,没好气儿道:“你还记得你妈啊?”
“这话说,忘谁也不能忘娘啊。”
贺母嗔他眼,说:“找到地方住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你知道费多大功夫才找到这儿吗?”
从小区出来沿着道走到街角,正路过家早餐摊,贺临舟手里牵引绳突然有点拉不动。他扭头看,春梅微屈着两条后腿半蹲在小笼包摊位前脸凝重地看着他。
贺临舟心道不妙。
果然,股难闻臭味下秒便以它为中心向四周弥漫开来。
“啊!你怎能在这儿拉屎!”贺临舟有些崩溃,他边从自己兜里摸出几张报纸又急又气又无奈地站在旁等着春梅拉完,边又得强行忽略掉着旁边早餐摊上投射过来几道不算和善目光。
时而望天,时而望地,时而转头望向路边绿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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