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挡,眼神凉凉:“休想!”
“怎呀?”怀玉不解地仰头看他,“
江玄瑾这混账,她上回就是被他害得在飞云宫听面首和宫人哭丧,这回竟然又让她躺在这里听白家人哭丧,万把她气运给哭差,她可得找他算总账!
哭声持续会儿,白德重声音终于沙哑地在床边响起:“来人。”
“老爷?”
“把孟淑琴捆起来。”他沉声道,“你们与道,去趟京都衙门。”
管家吓跳,惊讶地看着他:“这……”
孟淑琴竟然心狠到要毒死他女儿,这样蛇蝎心肠妇人,他还要包庇?他怎包庇!
“您别难过……”床上人还扯着嘴角想安慰他,“反正只是个不懂规矩傻子,死就死,还能去地下问问娘过得好不好。”
最后这句话说得白德重颤抖起来。
珠玑娘是个很温柔女人,也是他年少时,唯个动过真心女人。他答应过照顾好她没能做到,答应过照顾好珠玑,也没能做到。
时间,白德重只觉得愧疚冲心,拳头捏得死紧,满心都是苍凉。
白德重颤抖着跨进主屋,站在床边低头看她。
“珠玑……”
“爹,您来啦?”咳嗽两声,她有气无力地朝他笑笑,“总算等到您来,也能安心走……”
“胡说什!”白德重厉声呵斥,摇头道,“你不会有事!”
“医女说中是‘点血’,那东西毒性很大,解不。”她双眼噙泪,泪光里饱含痛苦,朝他抬抬手,又无力地垂下。
“去!”白德重抬头,张脸瞬间就苍老不少,“君上说得对,谋害人命事情,家法处置不,只能交给王法。”
看着白德重这陡然坚定起来模样,江玄瑾总算松眉头,任由他带着管家和家奴离开,也没跟上去。
本是想着,要是白珠玑这样都不能让白德重觉悟,他就亲自动手把白孟氏绑押送衙门。然而现在,江玄瑾觉得,这趟他可以省,在这里等着消息就是。
把闲杂人等都赶出门,江玄瑾坐在床边:“睁眼。”
怀玉听话地掀开眼皮,笑嘻嘻地就挪挪身子,想趴他腿上。
瞧着他情绪差不多,李怀玉挣扎着做个收场——她挪动脑袋,朝白德重颔首行礼,然后骤然闭眼,昏过去。
“珠玑!”眼睛发红,白德重喘两口气,抓着床弦就哽咽出声。
白四小姐模样实在太惨,屋子里人都忍不住唏嘘。心软些小丫鬟,甚至立马就哭出来。
屋子里气氛登时凝重,江玄瑾左右看看,想会儿,闭眼垂头,努力融入这个悲伤氛围。
床上李怀玉闭眼听着哭声,暗暗咬咬牙。
“都怪,早知道就认下白孟氏给罪名,也不至于让她记恨至此,非要取性命……”
说着,又咳嗽两声,“哇”地吐出口血来。
白德重看得心头震。
听人禀告说珠玑中毒,和亲眼看见她这副模样感受是完全不同。方才紫阳君气势汹汹要抓白孟氏问罪,他第反应竟然是想:几十年夫妻,总不能就这样把白孟氏送进大牢。珠玑还没死,这事说不定还能压压。
然而,当真看见地上那乌黑血,看着珠玑这痛苦模样,白德重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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