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怪不得对这里如此熟悉,怀玉挑眉,突然想:江玄瑾要是剃度,会是个什模样?
前头人像是察觉到什,侧眸回头,看她眼。
长眉如锋,漆眸如墨,顾盼间没有风流也没有情意,仿佛是刚从深冬雪山上下来,带着满眼沁人凉。
然而,怀玉想,就算他冷漠如此,三千墨发落尽,也定是世间最好看僧人。
没别意思,她只是客观地评价二。
怀才抱器,琳琅美玉。
李怀玉怔愣,接着便笑出来。
自打父皇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赞赏过她,本来心情还有些沉重,但看徐初酿这柔和眉眼,她突然觉得天都放晴。
去寺庙里也好,至少还能和初酿多待会儿。
寒山寺。
徐初酿自然是知道她在担心什,看后头跟着紫阳君眼,拉过她低声道:“就说是给自己煎,能如何?”
瞧她这本正经模样,怀玉低笑:“二……二夫人心地真是良善。”
她习惯性地喊二嫂,但眼下这个称呼显然是不合适。
徐初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捏捏她手,道:“若是闺字相称,不知殿下可介意?”
“甚好。”怀玉眼眸亮亮,“还没跟姑娘家相互称过闺字!”
路人,又送做处。
怀玉认真地想想,道:“只要能救青丝便行,再说,这坑也埋不住。”
丹阳长公主栽两个跟头都是因为感情,第次是亲情,第二次是爱情,栽疼,知道什该做什不该做,再深计谋,也就诓不住她。
以前父皇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她听不懂是什意思,这几番生死之后她明白。
没有感情,就不会有软肋。上位者,有软肋就会万劫不复。
移开眼,怀玉问徐初酿:“你不用先去同二公子打个招呼?”
徐初酿顿顿,有些心虚地道:“应该不用吧?”
看这寺庙名字,怀玉就觉得有点熟悉,等进去看见两个和尚捏着刻字佛珠之后,她明白。
柳云烈高僧,就是在这儿请。
江玄瑾进这地方就像是归家般,神色松懈,直拢着袖口也松开。
“这边。”不用僧人带路,他直接引着这群人往南边走。
李怀玉满脸好奇地看着他背影,徐初酿瞧着,便同她解释:“君上自小有佛根,与这处老方丈很是有缘,那方丈收他作俗家弟子,他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上个月。”
“那以后你便唤初酿。”徐初酿道,“‘半叶新柳初酿酒’初酿。”
这倒是个好名字,怀玉笑着指指自己:“怀璧其罪怀,玉石俱焚玉。”
“……”徐初酿听得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说自己?”
“实话啊,就是那两个字。”
摇摇头,徐初酿温柔地道:“你那是怀才抱器怀,琳琅美玉玉。”
这致命错误,她不会再犯。
车夫和乘虚在前头开路,徐初酿拉着怀玉步步往山上走,紧张又担忧,频频回头看她。
怀玉被看得忍不住笑:“不用太担心。”
“这怎能不担心?”徐初酿摇头,“你在山上好生休息两日,给你煎药。”
怀玉想点头,但想起那寺庙里全是江家人。她抿唇:“不必,叫人看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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