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野敲敲温宜年房门,停会儿,里面传出声闷闷:“门没锁。”
邢野按动门把,推门进去,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路边透进点灯影,将昏暗卧室照出片可视光亮。温宜年正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小年。”邢野叫他声。
“野哥。”温宜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鼻音很重,“你今天怎过来?”
这个问题像是扎在邢野心头根刺,每问遍他就在他心尖上刺下,邢野慢慢走过来,在看床边书桌前坐下,这才开口:“……以为今天是你哥生日。”
他心里填满自责,强烈酸涩从心口溢出到嗓子眼里,喉咙紧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像个惹祸小朋友,垂头站着,耷拉着肩膀,身体被衬托得单薄。
温承书徐徐吐出口白雾,从还未弥散开烟雾里撩眼看他,像是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在。
他俯身,将指间夹着半支烟在烟灰缸里碾灭,起身走到窗户拉开条缝,声音被窗外灌进来风吹得很淡:“吃饭吗?”
“嗯。”
邢野很轻地从鼻腔里发出个音节。
这句话宛若盆冷水浇头而下,邢野浑身上下血液顿时凝固,冰冷彻骨寒气迅速在他身体里蔓延开来。邢野不知道自己是怎度过这漫长30秒,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时,浑身冷得厉害,连同指尖都发凉。
邢野僵硬地站在门外,直到在门口换鞋温承书说“进来吧”,他这才咬咬下唇,转身跟进去。
他路小心呵护着抱过来画框还靠在门边放着,现在却连抬眼看过去勇气都提不起来,他实在没有办法,也没有脸再去面对自己所做蠢事。
——像个傻逼。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邢野你真是个大傻逼。
邢野缓缓叹口气,搭在膝上双
其实他还没吃,只是这会儿他不能再给温承书添麻烦——尽管他出现就是个麻烦。
温承书朝他走过来,视线在他周围轻轻扫圈,却没看到那个包裹,目光在他脸上微顿,问:“你带什过来?”
“没什……”邢野抿抿唇,“你……小年还好吗?”
温承书看他会儿,无声地叹口气,抬手在他头顶轻柔地摸下,像是安慰他难堪,声音也缓和下来,听起来有些柔软:“不太好,上去陪他会儿吧。”
他收回手时,邢野嗅到他手指间淡淡苦涩烟草味,心里酸,很想问那你需不需要人陪,最后还是很乖地点头,说:“好。”
他反手把门带上,低着头,蹲在门口默不作声地换鞋。
温承书脱下皮鞋随意地摆在地上,漆亮鞋面沾上几点泥水,可能是没心情收拾吧。邢野换好拖鞋,把温承书同他鞋起规规矩矩地摆回鞋架里,又垂着脑袋沉沉地叹口气,这才站起来。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温宜年回来句话没说就上楼,客厅里只剩下温承书和邢野两个人。温承书坐在沙发上抽烟,脱下风衣随手搭在沙发背上,邢野无措地站在旁,头次在温承书面前有这种说不上话词穷与心虚。
“……对不起。”邢野微垂着眼睛,声音逐渐低下来,“不知道,还以为,还以为今天……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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