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掏出打火机来,给他把烟点上。
许惊蛰不确定梁渔到底会不会抽烟,但他过肺动作非常熟练,隔会儿,烟才从鼻子里吐出来。
烟头星星点点烧着,“陈梁生”吸完口,又伸长手臂搁在膝盖上,烟雾缭绕飞到他脸前面,脑袋上灯泡还在晃。
林酌与直没喊卡,他其实没告诉演员具体该怎演,只在前面说个大概,今晚“陈梁生”和“老周”值班,小弟等大哥过来,这个具体场景,切都是梁渔自己发挥,蹲着档门,抽烟借火,他每步都好像剧本就是这写在演,直到周久霖过来,“大哥”抱怨他:“怎蹲门口,进去。”
“陈梁生”站起来,他随意地拍拍屁股上土,想把烟扔地上。
就是“老周”,莫妍就是“阿妍”,梁渔算是个难得有名有姓,剧本里叫“陈梁生”,结果还是带个“梁”字,拍戏时候大家叫梁渔“梁生”就跟叫他本人样。
剧本里主要剧情许惊蛰刚开始是完全不知道,演员也是,他们就拿他们那part剧本,这也是林酌与风格,他觉得演员之间既要“熟悉”又要“陌生”,就是不应该在知道对方有什反应那刻,就提前想好下步该怎演,他要求自然朴实过度,不能刻意。
大导演有自己各式各样习惯和风格,许惊蛰能理解,比如乔真桥就和林酌与完全相反,他要求主要演员得记住剧本里所有台词和剧情,甚至小到个跑龙套角色,反复嚼烂吞下去还得反刍出来,所以开始乔真桥和梁渔这个“半文盲”合作起来极其痛苦。
梁渔“反骨”和某些不合时宜“不配合”,增加乔真桥电影里缺少那份“虚幻”感,他不再让乔真桥电影里充满标准格式化模板样死硬,赋予乔真桥才华里最珍贵“灵性”,而在与林酌与合作中,梁渔“敬业”和“踏实”又给对方太过自由内容束之以边界,他让林酌与“才华”有托底,生根,变得厚重。
许惊蛰有时候看他演“陈梁生”,就觉得要是他是导演,能遇到像梁渔这样演员,大概是上辈子在佛祖脚前面烧八年香,香灰都化成“德”字才能有今世这样缘分。
“老周”继续骂他:“怎能随便扔,着怎办?!”
“陈梁生”很老实地缩着肩膀,他把烟头灭,握紧在手心里,抬起头,有些害羞地笑笑。
林酌与终于喊声
拍大夜戏时候,守山人就在山脚下岗亭里,漠河哪怕是夏天,大晚上气温也是低于10°,周围草木多,蚊虫绕着人脸飞,周久霖年纪大,上镜前都还要再背遍台词。
林酌与先拍“陈梁生”蹲在岗亭门口,除两个演员外,其他都是当地人拉来当路演,许惊蛰在外边看林酌与运镜,很长个镜头,没有句台词,“陈梁生”裹着件破烂绿色棉外套,岗亭门檐下挂灯被风吹打摆子,昏黄光就这有下没下地落在他脸上。
“陈梁生”等会儿,然后从兜里掏出包烟来,他抽出根叼在嘴里,又去摸火柴盒。
岗亭里有“同事”出来,“陈梁生”往旁边让让,抬眼看过去。
“借个火?”他说是方言,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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