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二十行吗?老马说:兄弟,这多年交情你还不知道?能不还你?父亲说:不是信不过你,是真没有,这有二十,回头再想办法。老马说:明白,你没拿当朋友,那也犯不着护着你。保卫科人问好几次,明天去跟他们说说,到底是怎个情况。父亲慌,说:再找找,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肯定差不,兄弟之间别说外道话啊!老马说:明天早上等你,如果大哥有别办法,不会来找你。对,那二十块先给吧。
父亲回屋之后,躺在床上,对母亲说:坏,可能住不长,他穷疯。母亲说:现在找房子也来不及,大冬天怎搬家?况且你兜里有钱吗?租房子谁会赊账给你?能对付天是天,只有开春再想办法。说到这里,母亲突然说句:如果他欺人太甚,就跟他同归于尽,这活着太累,什也不怕。父亲拍拍母亲手说:别说,全怪,是窝囊废,你命和他命咋能样?先睡吧。
第二次价钱涨到百五。父亲真没有,只好先给百,那五十欠着,说好周之内定给。周之后,老马没来找,父亲以为他忘,省下五十,就没给他送去。那时刚过完十三岁生日,是冬天生,听母亲说,因为比预想突然,就把生在爷爷家炕上。爷爷家炕真热啊,像个小猫样躺在热炕头上哭着,哭声之大,大人们都安心地笑。十三岁冬天,已不是婴儿,迷上小说,像是饿坏人见到宴席样,拼命地读着从各种途径搞来书。最喜爱是《基督山伯爵》,邓蒂斯钻进尸袋里越狱段落不知读多少遍,每次读都兴奋得面颊红润,脊梁骨战栗。那天父亲和母亲去参加个外地远亲葬礼,说好晚上会赶回来给做饭,可是迟迟没有回来。但是没什关系,点上台灯,趴在母亲红木箱子上读书,感觉到自己魂魄从身上飘荡出去,落在纸面上,和那书里面人物起冒险,而自己只剩下具空壳。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如梦初醒样说:马大爷?外面说:开门,保卫科。顿时身上凉,脑袋片空白,说:爸妈没在家,不能给陌生人开门。外面说:这是你家?这是公有财产,快开门,非得让们给你撬开?梦游样拉开门锁,看见外面黑暗走廊里,站着三四个人,个也不认识,老马不在其中。个人踱步进来,四处看看,说:不简单,这点地方能挤三个人?也不怕冻死?恍惚地说:冷话就进被里。他伸手去床上摸摸,回头说:嗯,是电褥子。个人用手指指,补充道:还有台灯。进屋那人蹲下,对说:小朋友,你知道这厂里电是谁?说:是你们,是你们电。他摇摇头说:不是你,也不是,是国家,你们家现在在从国家兜里偷东西,知道吗?脑中忽然冒出个念头,这是“心里美”还是“请你拿”呢?但是那时已经冷静下来,没有说出口。他继续说:本来应该现在就把你撵出去,把这些东西都没收,但是现在外面下雪,你爸妈也没在,万把你冻死,也不忍心。孩子和你般大,那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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