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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毕业时候,是1997年夏天,和之后每次毕业样,炎热而干燥。
那时们家住在城市郊区,听说隔着老仇家后墙再往外迈步就是所谓农村。父母是普通拖拉机厂工人,每天为如何能更省力地装卸螺丝而烦恼,他们俩骑车去城里上班时候如果不上学就会把锁在家里,因为在这片城市最大棚户区里,集聚各种各样被城市遗弃人,有人是不折不扣酒鬼,每天枕着酒瓶子睡在路上,这样人每到冬天都要死些,东北冬季寒冷会毫不客气地要他们命,为他们自己省力气;有人是手法拙劣理直气壮骗子,爸个棋友就是专门靠着行骗为生,他惯常伎俩是把已经被他扭断条腿癞皮狗放在陌生人停靠在路边三轮车底下,然后把对方从驾驶室里揪出来,让他看看他车是多残忍地伤害只可怜狗儿,而他恰巧是这狗主人。爸说,这人棋品倒是不赖,从不悔棋,也不会因为输棋把棋盘掀,大部分时候是沉浸在上步棋悔恨当中,于是在记忆里,他是个多愁善感骗子。还有各种各样有着犯罪前科人是们邻居,有人不但有前科,而且正在续写着自己犯罪历史。1998年时候,群警察在间狭小厨房里按倒个中年男子,据说有几个警察被同伙按得死死,以至于差点让中年男子趁乱逃掉。他毕竟没有逃掉,也许是因为他太老。认识他,虽然他和家没什往来,但是爸妈说他是这条街上最老实人之,别人如果因为个西瓜或者个牌局而动起手来,他通常是劝架那个,因为年纪大,又是单身,听说媳妇和个修自行车跑掉,大部分时候大伙都会听他话,把手中刀或者捶子放下,用文明人方式把问题解决。警察走后,他就上新闻,原来他是这个国家里最著名杀人犯之,十年间陆陆续续杀死男女老少约有十八个或者十九个,抢来钱都藏在房梁上,警察们用他家拖把包包捅下来。
妈说:还好们是他邻居,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爸妈都是下乡知青,从城市走时候除个铺盖卷,没带走点有用知识,爸说他辈子和知识两个字搭边只有那时候知识青年封号,而妈经常讲是,他们在农村时候吃饭和上厕所都用是个盆。还好爸从小打架斗殴有手,因为祖上是满族,所以留下点摔跤底子,传给后人,爸成他们青年点点长。外公是某粮食局工会主席,这芝麻大官已经足以让妈顺利进入这个城市里效益最好国企——拖拉机厂并且和爸相逢。可这样按部就班对幸福工人阶级不会想到,到小学毕业那个夏天,他们赖以生存工厂已经岌岌可危,在饭桌上听见他俩经常感叹厂长们已经纷纷开始把国家机器搬到自己家里,另起炉灶,生产和原来样拖拉机,而工厂里工人们则批批地被通知可以休个没有尽头长假,这是在“下岗”出现之前出现个巧妙词汇,叫作停薪留职。他们俩因为工作直卖力,又是这个工厂元老,所以得以薪水减半,继续留下,但是面对那些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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