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停地用袖子擦鼻子说：李默，书桌里
铅笔别忘拿
，钢笔水，钢笔水在
这儿，别忘拿，你草纸够吗，这有草纸，你拿点儿。好像不是被调到前排，而是被调到另
个学校。然后在书桌上刻个胖脸小人儿，嘴巴两边耷拉下来，箭头冲下，指着他自己胸口。
把成绩单拿回家时侯，爸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好像觉得自己眼睛突然比还要近视得厉害。妈穿上工作服出去买斤肉焰，回来包两屉猪肉芹菜焰饺子，爸就着饺子喝掉半瓶“老龙口”，然后非要拉着出去走走，碰到邻居便指着说：最讨厌儿子戴眼镜，别看这次考年级第，但是还是讨厌他戴眼镜。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事情，可是有件事情出乎意料。成绩出来没有几天，霍家麟下课时候把叫到厕所，们厕所般是打架和谈机密之事场所，见过乙班个男孩正蹲着拉屎，突然跑进来几个人趁他屁股露在外面，裤腰带卡在胸口，把他揍顿，这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追出去时候人已经跑没，他又蹲下来把屎拉完。还见过有人扶着厕所墙拿着封信大哭，以为他是就剩这张纸能够当作手纸，结果他哭完之后把信叠好揣起来然后撒泡尿走。霍家麟却是来说正经事。他告诉他在老师办公室听见，教育局出份档，们学校今年有个去新加坡留学名额，在那里读高中大学，学费全免，还发生活费，只是需要毕业之后在那里工作三年。说：这事需要在厕所说吗？今天有体育课，你球鞋带没？他说：带，带。还没说完呢，老师说，教育局档上写，这个名额应该给这次期中考试第名学生，那不就是你？突然觉得自己想拉屎，赶紧解开裤子蹲下，说：你还听见啥？他站在面前说：没听见别，老师这两天找你吗？说：没有，她把调回前面就没找过。他说：那就对，她说这话时候，面前站是隋飞飞。说完，他满怀期望地盯着，好像在等着和他心有灵犀，可是还是没有明白他意思。说：然后呢？他说：你怎
比还笨？你没听汪洋说，孙老师现在在自己家里开个补课班，又怕被人抓住，隋飞飞就帮她在班里拉皮条。说：什叫拉皮条？他说：也不知道，听妈说，反正就是帮她拉学生，你懂没？说：说最近孙老师讲课好像老是说半话呢，原来那半留着回家说。他说：操，你还是没懂。她是想把那个名额给隋飞飞，这下你懂没？你拉屎真臭。说：是第啊，档上说是，她也说不算。他说：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鬼，你最好去问问她，让她知道你知道。说：对，问问她去。然后边使劲边开始想象新加坡是什样子，开始想象远离这里切到个陌生国度是什样子，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是辈子唯机会，像小时候被锁在屋里时候样，捅开后窗户，爬过排低矮小房子，跳在邻居院里，再爬过扇高两头木门，落在街上，然后在另个世界，获得新生。笑起来，笑容旋即僵在脸上，说：霍家麟，你带手纸吗？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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