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伤肉体凡胎,便久难愈合,肌骨易腐。
嵇清柏闭闭眼,只觉股滔天怒意袭向他心口,激他四肢百骸抖如筛糠。
原本以为金焰炽凤只与自己有仇,合该今世也会先找他嵇清柏麻烦
檀章“嘶”声。
嵇清柏心无旁骛,理好他衣服,将人扶到轮椅上。
“小郎君伤口要处理下。”嵇清柏温和道,他喊陆长生进来,帮着块儿重新包扎檀章箭伤。
状似无意,嵇清柏忽地开口问道:“不知伤小郎君是谁?”
陆长生没反应过来,看眼嵇清柏,又望向自家主子。
小郎君肩膀上箭伤不知为何居然还没好,黑色锦袍氤氲出块深迹,嵇清柏闻到股淡淡血腥味。
檀章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全副神思都在嵇清柏身上,听见那人声音停,又阵悉悉索索,呼吸便拂到脸上。
檀章突然睁开眼,嵇清柏脸近在咫尺。
“方丈这是作什?”檀章等会儿,才问。
嵇清柏适才发现两人脸离太近,几乎是低头就能亲上距离,他现在躲开又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暧昧,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小郎君肩上伤还没好吗?”
想云游方丈最后终还是没能云游成,为寺里百多口人命,嵇清柏乖乖上檀章车。
两位执事老泪纵横,站在寺门口送遍又遍,小沙弥们有年纪太小,不怎懂这里头弯弯绕绕,嵇清柏安慰到最后感觉头都晕,上车还要看小郎君脸色。
毕竟想偷摸跑路是他,檀章心里有气也正常。
陆长生待在车里,真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
檀章坐在轮椅上,不言不语地闭目养神,嵇清柏看他好几次,只能先退让步,有些讨好低声道:“之前答应小郎君讲经,不知现在还作不作数?”
檀章挑眉,并不瞒他:“应是齐北燕郡。”
陆长生有些愁怨,搭腔道:“两江世代皆与燕郡交恶,到郎君这里,更是成解不开结。”
嵇清柏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垂眼看着自己食指指尖,那儿不知何时被割开刀血口,冒出条细细红线。
鸑鸾业火。
檀章低头看眼,并不是太在意:“伤口有些深罢。”
嵇清柏脸色不愉,他总觉得有些蹊跷,仔细看会儿,合掌道:“小郎君让贫僧帮您瞧瞧吧。”
檀章倒是不介意在嵇清柏面前宽衣解带,他露出半个肩头,肤色白像月,嵇清柏靠近看,呼吸湿暖地粘上去。
起初还无事,可才没会儿,檀章竟觉着伤口似乎有些烫。
嵇清柏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他手扶着檀章肩膀,指尖像是抹下什,闪过线金光。
他不提还好,提檀章脸就更冷几分,凉凉道:“当方丈已经忘呢。”
嵇清柏尴尬下,不过脸皮还算厚,拿经书出来摊在膝上。
檀章这回没再说什挖苦嘲讽话,撑着头安静地听着。
嵇清柏这次讲比较久,久到嗓子都感觉冒烟,抬头,发现陆长生不知何时出去,只留下小郎君和他两人待在车里。
檀章微阖着眼,不知是不是还醒着,嵇清柏盯住他看会儿,突然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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