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寰咬紧下颔,他三两步走到床边,用力扯开床帐,可怜那两片纱巾,须臾间变成灰。
业火不能近凡人,鸣寰碰不他。
发现这点金焰炽凤似乎怒极,突然抬起手,指破开自己心口,滴血水凝在他指尖上。
“喝下去。”鸣寰居高临下看着长生脸,冷冷道,“不要逼灌你。”
长生突然睁开眼。
淤泥似有所觉,猛地直起上身刺向他,长生勉强往床内滚,捞起旁边药瓶撒出堆粉末。
他确武修不行,但制药制毒方面却是个绝顶高手,不论对付人还是妖,都有毒能克制。
那粉末沾到淤泥会儿就化,许是知道厉害,剩下黑物已经退下床,不再强行硬碰硬。
长生顺便抱着堆瓶瓶罐罐在怀里,紧紧盯着床下面。
嵇清柏也闻出来,但他分不太清,只能问:“哪里不对?”
鸣寰:“妖味道不对。”他想想,不确定道,“混着人血。”
这里面死过人,当然有人血味道,但鸣寰这说,肯定不单单是凡人血。
嵇清柏又用夜明珠看圈,突然灵台震,攸地睁大眼。
鸣寰见他脸色瞬变,心头慌下:“怎?”
不,嵇清柏想半天,居然有些荒唐念头,莫非这些祸事并非妖魔所为?
夜晚深宅大院鬼魅森森,更何况死人后又添血灾之气,看着都有股子邪祟。
嵇清柏掏颗夜明珠,翻墙进后院,落地后才发现颗杏树盘根遒劲,枝丫参天盖满檐顶。
鸣寰跟着他落在树上,吹声口哨:“这树怕是成精。”
嵇清柏看眼:“还未。”
他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玩意儿,但能破嵇清柏结界绝不是简单东西,关键是可能还不止个。
窗外有疾风掠过,长生捏紧瓶子正要砸出去,就看到鸣寰身火光,破窗而入。
长生:“……”
鸣寰转过头,他发尾像燎层金色火,盯着长生看会儿。
“没事。”长生下意识道,“你冷静点。”
嵇清柏迅速折身冲出门,他三两下跃上杏树,口中念串决,面色煞白。
“马上赶回去。”嵇清柏朝着鸣寰厉声道,“有人破结界!”
房间内炉火还旺着,长生呼吸绵长,睡得安然,道黑影霍开道金光,如淤泥般滴滴答答漫进来。
窗门都紧闭着,火星子偶尔发出细微裂声,长生翻个身,模糊中裹紧被子。
淤泥聚成个无脸人型,拖着下身慢慢游到床边,根触手伸出来,攀上床帐。
鸣寰笑笑,他从树上下来,跟在嵇清柏身后,前者推开房门,股子霉味扑到人脸上,混着过时血腥气,嵇清柏没什表情,鸣寰有些厌恶地掩着鼻子。
他从指缝间嗅嗅,表情有些古怪。
“不太对。”他压低声音,对着嵇清柏道,“味道不对。”
嵇清柏抽出剑,他抬头,房梁上已经结不少蛛网,屋顶漏光,但被外面那树银杏枝丫挡着,他们进这间该是前厅,死人后没人来动过,八仙桌椅上落不少灰,堂中央挂着幅画,燕子戏蝶图。
鸣寰也有颗夜明珠,他托着珠子走到前面,凑着画看会儿,说:“有妖味道,但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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