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对不对?她眼睛喝酒就扁圈,目前是两块菱形。她说,你坐下。他坐在她对面。她三十三岁,柳肩,胸很平,这就少不少尴尬,他可以将其看做胸肌。她说,说真,小泳,做你书,不为别,看你书都哭。他说,你没跟说过,你算版税算得可细。还有说过好几回,别叫小泳,不是你叫。她说,是南京人,没去过东北,你写东北不相信,但是会哭,这就是为什做你书。他说,你不相信,这个不好。她说,那是你意念中真实,那些人没那好,对不,要不然你也不会大年三十不回去。他说,喝多谈论文学是最没劲事儿,实在无聊话你就继续脱。她说,你有个小说说下场大雪,工厂托儿所很旧,礼堂改,木制,被大雪压垮,你们这帮孩子点事儿没有,就在雪和木头里头玩捉迷藏,阿姨在后面追。刘泳说,写过。她说,不知为啥,看到这儿哭,但是不信。你们个大厂子,车间都是石头,就不信托儿所是木头。而且房梁都下来,人密度那大,会没事儿?这就是你们东北人吹那种牛逼。他说,这事儿有。她说,放你妈屁,故事你为什不写?小时候学舞蹈,身都是伤,在台上转圈甩出去都是眼泪。来北京,先从图书批发干起,跟大老爷们起搬书,睡过五六个作家,后来发现他们都是朋友,有个群,背后谈论,你为什不写?他说,是个东北男人,写不南方女人人生,况且,要是真写,你第蹦出来说诽谤,对不对?她说,不是这个原因,是你除你童年你什也不会写,你狭隘。她想激怒他,饶玲玲经常会尝试激怒别人,尤其是男人,在争吵中实现男女平等。刘泳没有生气,是他明白她企图,二是他已经过在意这种批评时候,有些批评家也会这说他。这很中肯,不过对他没什影响,他自己也没有因此感到羞愧。
接神时刻来,窗外爆竹声密如场,bao雨,终于过去,又归为沉寂。北京已变成空城,归家人卸掉这只巨兽内脏。刘泳想起去年春节时候,他还不认识饶玲玲,自己穿着羽绒服跑到长安街上骑自行车,骑得忘乎所以,满身大汗。随后他又想起小时候在家里过年,奶奶会包两种饺子,种是三鲜馅,种是芹菜馅,三鲜馅给大家,大概十几个人吧,芹菜馅只有他个人吃。爷爷用筷头蘸点白酒喂给他。小勇,酒是粮食精,张嘴。爷爷在工厂事故中失去只眼睛,面部失去平衡。那只假眼珠像果冻,好像敲他下巴就会掉下来。他死时,刘泳在高考,没人告诉他,他得知时他已给烧成灰,下葬在城市背面山坡上。他成年之后经常会想起那只眼睛,他面容和高考试卷样已经仅具轮廓,只有那枚果冻式眼睛永远不会腐朽,似乎直在某个高处看他。
饶玲玲站起来走向她背包,他以为她要走,心情突然有点不好,她没有走,从背包里拿出两摞书稿。她说,你这个长篇开头看,你准备写多少字?他说,没想好。她说,看这两万字,觉得你这本书得三十万字。他说,有可能,也不定,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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