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从摇摇头,继续道:“从他办公桌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见你房间。”
林辰听到这句话,当时站在原地。
“他在看?”
“他应该就在看你。”
因为高烧,他脑海中片段如蒙太奇般浮掠而过,那些洁白沙盘、诡异街市、雪白床单、鲜红血迹,帧帧切换,令人非常混乱,也非常痛苦。
刑从连于是更生气。
……
或许是台风即将登陆,整座城市笼罩在风眼之下,雨反而停。
林辰脚步虚浮,却坚持步行,刑从连拗不过他,只得走在他身边,付郝很心虚地走在最后。
足音落在淌满雨水青石板上,踢踢踏踏,粘粘腻腻。
刑从连愣在门口,屋子里有那多椅子,黄泽偏偏就坐在林辰身边。
黄督察偏偏又坐得如此自然,仿佛他理应就坐在那里。
刑从连有些不开心。
付郝从刑从连身后钻出来,看眼办公室里情形,赶忙把愣在门口人拉进屋。
林辰恰好睁开眼。
刑从连想,三年。
三年来,冯沛林直在观察林辰。
天气晴朗时也好,阴雨如注时也罢,冯沛林总是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对面宿管站里,比他更安静那个年轻人。
他或许会看林辰读书写字,又或许会看林辰和小朋友们交谈。
不论林辰做什,在离他不远地方,总有对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刺在背,又或者比芒刺更可怖。
时间过很久,久到切画面都回到最初原点,久到檐上雨滴都快落尽。
他把证物袋塞回刑从连手里,重新迈步。
刑从连看着林辰背影,微微眯起眼。
林辰样子,显然是想起什,又显然是什都不愿说。
他于是只能冲着林辰
虽然心里疑问已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比如黄泽与林辰究竟是什关系,又比如黄泽态度为何有180度大转弯,但刑从连并没有问那些闲碎八卦,他从怀里掏出证物袋,递给林辰:“冯沛林给你留本书、封信和把沙,你和他,到底有什关系?”
林辰有些怔愣。
但怔愣原因,并不是因为冯沛林给他留东西,而是因为刑从连居然没有问他与任何同黄泽有关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热爱探寻他人隐私,很少有人能按耐住心中对那些隐秘事情好奇之心。
林辰抬头,望着刑从连,非常真诚地说:“谢谢。”
见他们回,他站起来,顺势把身上搭着衣服挂在扶手上,并没有看黄泽眼。
“发烧,需要退烧药。”
林辰语气虚弱,请求也很生硬,想要离开警局目太过明显且毫不遮掩。
黄泽在座位上笑起来,放下手边笔记本。
就在刑从连以为黄泽会说“公务时间禁止处理私人事宜”类话时候,他却听见黄泽说:“记得买阿司匹林,他对大部分抗生素过敏。”
想到这里,刑从连忍不住打个寒颤。
带着本书、封信和捧沙,他回到警局。
警局里那场生硬寒暄早已结束,气氛很冷也很平静。
林辰在椅子上浅眠,他身上,盖着件警服。
那件警服上银星闪耀,黄督查穿着白衬衣坐在旁边,左腿搭在右腿上,正翻着手里笔记,而他另只手里,则端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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