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木苍翠,满目皆绿,景色很是怡人。
刑从连举起啤酒罐,大大咧咧喝大口。
在问答间,他被林辰引导走向问题核心,可他觉得光是思考和回答这样虚拟问题就已经困难得令人烦躁。
但林辰却切实经历过这样道德困境,而这样经历却没有从根本上摧毁他。他仍旧信念坚定,对世界充满敬意。
刑从连看着林辰举杯致意侧脸,不由得伸手抚摸住他脸庞。
义。”
“哲学家总是在玩火,这是个非常危险问题。”刑从连说,“在这个问题中,探讨轨道监控员义务和责任、探讨多数和少数人生命价值,可旦辩论进行到最后,很容易会陷入道德虚无主义。认为应该或者不应该扳动操纵杆正反双方,都会固执己见,他们坚持认为自己观点必然正确,交锋下必然有某瞬间,所有人突然意识到,原来并没有所谓道德和不道德、正确或者不正确。”
“你观点总是这特别。”林辰举起啤酒罐,和他轻轻碰碰,“想听你详细说说。”
“选择代表不同价值观念。拿操纵杆来举例,如果轨道员扳动操纵杆,让火车改变方向,撞向少救多,那他等同于间接承认多数人生命比少数人重要这价值观。而且很显然,在现代社会,这举动等于违法社会规则,剥夺他人生命权利,即杀人。”
“如果他什也不做选择呢?”林辰问。
林辰转过头,神色中闪过丝惊愕。
“哎,怎。”林辰用拇指擦过他鼻翼,这样问道。
“那林辰,当时你,做怎样选择?”
“不做选择也同样是选择。”刑从连答,“他认为自己必须遵守社会规则,不能通过剥夺某些人生命来拯救另外些人。在这选择背后,实际上也同样是陷阱。他等同于承认,遵守社会规则后,少数生命比多数人生命更值得维护。既每个人生命价值无限大,无法用叠加数量来衡量孰轻孰重,为什加上社会规则后,这点却变得可以衡量?”
“但听上去,好像后者选择更好点?”林辰笑笑,面容静谧,“毕竟如果推广开来说,规则正义至上,规则维护人类文明正常运行。”
刑从连顿顿,没想到林辰会这问:“如果真要这推论,那前者选择中维护人类中绝大多数人利益、保证人类存续,恰好是后选择中们要建立社会规则、维护社会正常运行原因。”他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提问者很无理取闹,“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选择都同样是道德功利主义观点,前者情境功利后者规则功利,它们殊途同归,这问问题没有意义。”
“不,认为它仍旧充满意义。”林辰破天荒地反对他观点,他喝口酒,有些醉醺醺地说,“哲学家们设计类似问题进行对人类过去经历和未来命运思考,通过思辨探索人类内在道德思维和外在社会制度,这本身是无比优美事情。”他语气坚定,并举起那罐普通至极绿色酒罐朝向太阳,像在遥遥致敬什人。
此时,太阳温度已不如正午时分那样骇人,显得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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