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能看出北宁王在看完论剑后莫名其妙好心情。
只有宗洛能轻而易举分辨出这笑容里居心叵测。
也不知道这小变态脑子里又在打什坏主意。
红衣将军随意扫开下摆,在宗洛桌案对面席地而坐,姿势闲适。
截凝霜皓腕从白衣剑客袖口探出,泡茶步骤行云流水。虞北洲
这话实在滴水不漏,众人皆知,裴谦雪是不养门客,这位法家出身新贵对世家贵族习气嗤之以鼻。
“既如此,在下也就不叨扰诸位殿下雅兴。”
说完,裴谦雪就点点头,按下心底惊异,目不斜视地离去。独留几位皇子看着他背影
另边,宗洛在迫不得已情况下同虞北洲走入水榭。
水榭内点燃熏香仍在香炉内盘旋,凭几和蒲团正铺在地上,旁还放着不久前宗洛拿来煮茶各式茶具,只不过秋意渐凉,滚烫茶水早已凉透。
他微冷指尖在宽大袖口内搭住,默然不语。
宗洛是他好友,虽聚少离多,却也不减友情。现在回想起来,竟发觉自己快忘对方真正模样,回忆起来,反倒是梦里那幕刻入脑海,难以忘怀。
然而像。太像。
只要见过瑾瑜面人,都很难忘记这模样。
倒不是说容貌有多俊美惊艳,而是那种气质。
看场极其精彩论剑。看到折枝做剑,都甚是见猎心喜,可惜被北宁王捷足先登。”
果不其然,听到折枝做剑,裴谦雪略微来点兴趣,抬眸看眼。
只眼,他就顿在原地。
白衣公子临江而立,简约云澹,超然绝俗。
然而只有片刻。
三两坐着学子都赶紧起身,忙不迭将这片地方让给他们。
宗洛随意选定处蒲团坐下,完全把身旁北宁王当成空气,同他方才和百家学子们交谈时温和稳重大相径庭。
他甚至开始不慌不忙地继续泡茶,以姿态表明自己视而不理态度。
“师兄,今天心情很好。”
等到四下里彻底无人后,虞北洲才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笑容浓郁。
宗永柳状似不经意地添柴加火:“可惜裴相没早些来,不然也能见到那场论剑,着实遗憾。”
长得样,气质样,年纪相仿,就连声音也样,这可能是巧合吗?
就连他们看都难免震惊失态,只是碍着不好确定身份,无法贸然开口,这件事情不管怎说,在无法下定论时候,越多人知道越好。
宗永柳本来打着主意,想把这个从头到脚都是疑点学子推到裴谦雪面前,届时不管有事没事,总有这位帮忙兜底。毕竟全大渊谁都清楚,裴相和三皇子私交甚笃。
结果没想到人家段位高,压根就不接他招,甚至还淡淡地反问句:“是吗?看来六殿下需要从北宁王手上横刀夺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虞北洲刚好上前步,将宗洛整个人遮住,履行他方才同宗洛在众目睽睽之下邀约。两人留下道背影,朝着水榭内走去。
咫尺几步,只算惊鸿瞥,再多,却是看不见。
千年老狐狸自然不需要玩什聊斋。
短短瞬间,裴谦雪就清楚宗永柳故意说出这番话用意。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之前宗弘玖在大殿里撒谎。
短短几念间,裴谦雪心中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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