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年前两人月下饮酒,各自送别后,他已经有许久没能见到宗洛。
在那个如水般月夜里,他们对坐饮酒。
白衣皇子渊渟岳峙,醉意朦胧间抬眸,眸也似若晨星。
裴谦雪坐在他对面,个没留神就被夺酒杯。
“阿雪,冷酒伤人。”
裴谦雪迅速起身避开这礼。
他声音清冷,如碎玉投珠。
“顾公子坐,无需拘谨。不过是在开宴时偶然观得公子风采,惊为天人,这才邀此叙。”
“裴相不必客气。”
宗洛顺意,朝前跨步,摸索着朝前走。
风吹进来,正好将火炉上火吹斜些许,派任凭外面风吹雨打,遗世独立般岁月静好。
青衣男人端坐在凭几前,眉目如画,如松如竹。
他表情依旧如水般淡漠,只在接触到白衣剑客眼上三寸白绫时,平日古井无波面容开始波动,拢在袖口内指尖微不可查地颤抖。
那日在百家宴上,因为离得远,只是惊鸿瞥。再加上裴谦雪素来谨慎,善于掩饰自己真实情绪,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等到匆匆离宴,派人去查后,方才感到不可置信。
天下根本不可能有这巧事。
上辈子宗洛不知道来过裴府多少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侍从在前面打着伞领路,宗洛也就透过浸过无影水白绫,模模糊糊往院落里看。
作为朝丞相住处,裴府虽然不大,但也简陋不到哪去,更何况裴谦雪本身就是个妙人,相府全部由自己操刀设计,府内九曲回廊,莲花池塘小桥流水,檐牙高啄,竹林片片。不似大渊皇宫那般冷硬威严,反倒如画般赏心悦目。
“公子,到。”
就在宗洛依旧沉思在鬼谷来信和上辈子糟心事里时,下仆将他领到处回廊口,收伞,恭恭敬敬地侍立旁。
宗洛笑着用内力将冰冷酒液温开,再递给裴谦雪时候,指尖触碰过地方仍留着烫意,滚落到喉咙里。
裴谦雪酒量很好,生平第次觉得自己醉。
谁知就是最后面都没能再见着。
裴
裴谦雪惊,下意识往前去扶。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正紧紧扣着对方微冷手腕。
甫入手,便有药香扑鼻而来,叫人目眩神迷。
“抱歉,是唐突。”
裴谦雪随这说着,手里却没有丝毫松动,清冷澄澈眼眸仍旧望着宗洛。半晌之后,在白衣剑客疑惑地侧头去看他时,他才如被火烫着似松手,紧闭闭眼,再不敢看那截白绫,无言垂眸。
然而没等裴谦雪在挚友未死喜悦中沉浸多久,侍从就五十说出从顾子元那得来消息。
年前重伤被儒家首领捡到,命悬线,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上救回来,醒来后却目盲失忆,什也不记得。
失忆目盲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宗洛适时拱手:“草民见过裴相。”
“瑾顾公子不必多礼。”
果然是这。
以前他和裴谦雪没少在这里焚香调琴,饮茶对弈。只不过后来冷战,就再也没来过。
宗洛抬眼看这处雨庐眼,推门而入。
屋内十分安静,仿佛隔绝外面雨声。
紫色香炉放在墙角,中央盘旋着心悦神怡冷香,悠悠然散室。桌案上不仅有下到半棋,还摆着刚沏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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