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帝“嗯”
声，似乎又批阅到什
烦心政务，手中
朱笔重重地落在纸页上，勾出个笔锋苍劲圆。
过会，他又问道：“今日那个儒家弟子，是你朋友？”
“是。他是儒家此回前来大渊带队首领，为人单纯不谙世事，今日许是有些紧张，这才不小心冒犯，望父皇恕罪。”
渊帝不置可否，忽而话锋转：“朕看你平日就颇为推崇儒家。”
虽然这句话是个陈述句，但宗洛不至于连这点言下之意都听不出来。
只不过他几乎从未在皇宫守岁过，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儿臣遵旨。”
都这般说，宗洛自然不会反驳。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坐下，手里捧着暖炉，脊背僵硬。
片刻后，殿内又响起沙沙书写声。
“陛下。”
就在宗洛走神时候，元嘉已经吩咐下人拿来穿玉绳，往预留地方穿上。渊帝满意地打量片刻，将其挂在自己批阅奏折笔架旁。
“来人。”
就在宗洛以为万事大吉，自己应该脚底抹油开溜时候，他冷不丁地开口：“给三皇子赐座。”
立马就有下人捧着皮草和凭几上前，跪在地上规规矩矩为他铺好，递上方镂空银色暖手炉。
强强补上句：“刻得不错。”然后招手就吩咐元嘉去拿线来，作势就要串上。
也正是如此，他才错过宗洛脸上错愕。
上辈子，没有多此举死遁，寿宴也没有推迟，他便乖乖在渊帝去年大寿上将神龙玉作为生辰贺礼。
因为是第个献礼皇子，当时群臣翘首以盼。
内侍在众目睽睽之下报出贺礼名字，观之色泽后，众人都倒抽口冷气。然而上首帝王只是垂眸看眼，淡淡地说句不错，便再也没有下文。
接下来自然是乖乖阐述自己为何推崇儒家缘由。
“儿臣以为法家思想脱胎于《道德经》，严苛重律，以法治国，尚法明刑。在乱世之中固然能稳住局势，时间久，却有高压反弹风险。而儒家思想则较为平和，以仁为本。”
这个话题对宗洛来说不难回答。
本质上他
这还是宗洛第次同他爹单独相处。
往常他只能在行军前后启程或复命时单独觐见渊帝面，其他时候都是在不同社交场合，例如百家宴闭宴或腊日清祀。
更尴尬是，渊帝还在处理事务，偶尔问宗洛两句，有搭没搭。
“听医圣说，你眼睛有好转？”
宗洛连忙答道：“回禀父皇，已经能看见光亮。”
这模样，是要他留下来坐坐意思。
宗洛还想再挣扎下：“父皇，儿臣不宜熬夜”
“怎？你同老四去花柳街喝酒就行，在朕这里就不行？”
渊帝剑眉拧，语气冷下来：“又不是让你天天熬夜，等到点再给朕麻溜地滚回去。”
宗洛这才想起今日是年节，按照规矩，晚上是要守岁。
宗洛当时倒也没多想。
就算他雕工差点，但也绝对算不上拉胯。再加上极品底料色泽，放眼列国都找不出第二块，送出手绝对倍有面子。
比之前他送不走心老参，那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是，他爹竟然这喜欢这块神龙玉。
宗洛又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若是真喜欢，那上辈子为何从未见他爹表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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