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皇子仍旧是平日里那身装束,墨发扎起,身姿颀长。
然而最引人注目不是他穿着,而是那双亮如寒星似眼眸。
没有想象中无神无光,反而眸光流转,灵动清浅。
元嘉张张口,“三殿下,您眼睛”
宗洛笑笑,没有多言:“元公公,您快去同父皇禀告吧。”
若非真正重视亲情,怎会做出如此选择?
就像现在。
没有人比宗洛更清楚,旦他以这幅姿态走出去,即将面临是什。
“若是有点差错,便会重复上辈子结局,万丈深渊。这辈子所有布局谋划,功亏篑,毁于旦。”
如果再死次,恐怕虞北洲也没法再救他。
他站在铜镜前,颤抖着伸出手,慢慢圈圈解下自己缠绕在眼睛上白绫,露出背后边缘微微带红眼眶。
室内幽香盘绕。
宗洛忽然想起些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事。
在前世巫祭大典之前,他直相信渊帝是重视他,方方面面都能窥见,不然也不会执拗地闯入皇宫,只为求得个答案。
巫祭大典之上到底发生什,圣旨究竟是不是假,那些尚未解释清楚自相矛盾,还有虞北洲口中所谓只有他人知道真相
上书陛下,从四皇子那里拿来丹方,只可惜其中有好几味药物都极其难找,确如同宗承肆所说,至少这十年内都只炼得出炉。
这也大大方便宗洛胡诌。没有第二炉药,就算他吃仙丹后直接奇迹般地恢复,也不会有人生疑。
宗洛先前同医圣讨论过,细细谋划好时间。
在医圣‘悉心治疗’下,众人皆知三皇子眼睛有十足好转,只需要等待个恢复时机。
这几天宗洛直在谋划这件事,还没有决定好到底是就此举恢复眼睛彻底恢复身份,赶上出兵豫国末班车,直接掺和进夺储;还是继续蛰伏在皇城,为夺储收集势力做准备。
“好、好,这就去。”元嘉像是意识到什,深吸口气。
约莫几息后,殿内传来通报声。
绕过深深浅浅帷幔,正在桌案前批阅奏折帝王眉宇紧锁。
渊帝龙飞凤舞地落下个已阅,抬笔示意内侍将这方批阅完成奏疏撤下去,不赞同地冷声道:“风寒未愈就到处乱跑
宗洛不是小孩子,不至于没有这点觉悟。
但是,他还是想去。
不顾切,孤注掷。
章宫之外,元嘉刚刚吩咐完下人,转头就看见抹眼熟身影。
“三殿下。”他刚迎上去,却被面前幕惊到。
这些对宗洛来说,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重要。
就连这辈子参与夺储,也不过是赌气般,更像小孩子对父亲报复,而非对权力有天生热爱或执着。
或许帝王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凌驾于父爱之上,必定是江山之主对继承人期望。
直到此时,也还是那样。
宗洛回想起上辈子压死自己最后根稻草。
说到底,切都得看渊帝态度。
即使渊帝这辈子对他好得过分,有前车之鉴宗洛也依旧觉得像钢丝般拿捏不稳。若是没有完全把握,他不会选择冒险。
然而现在,宗洛声音微不可查停顿:“知道。”
在今日过后,切都有定论。
宗洛恍恍惚惚地回自己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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