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生几十年,在战场上遇见,即使立场不同,也绝对会是个对他口味对手。
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这番情,他受。
武将所能回馈尊重,便是以最好姿态,正面战上场。
在这片马蹄扬雪之时,白衣皇子睫毛轻颤,骨节分明指节捏着三根羽箭,同时挽弓上弦,拉开满月般弧度,白发于耳后猎猎扬起,看也不看般朝着天空刺去。
接连三箭,封死空中所有退路。
关卡外,浑身皆白皇子挽弓搭箭,扬高声音,淡淡地道:“豫王若是要降,也应当拿出存亡敕赐,惟所裁之。舆榇在近,不复缕陈勇气来。仅赐死手下忠臣,自己高枕无忧,尽享荣华富贵,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紧接着,沉重弓弩被毫不费劲地拉开,仿佛这跨越关卡战壕城墙距离不过近在眼前,不费吹灰便能千里之外索敌性命。
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急速飞来第二箭穿过内侍肩膀。
太监吓得尖叫,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第二箭,助纣为虐。”
若是降,至少能保全条命。若是就此惹怒大渊,以大渊素来作风,恐怕就是斩草除根。
还好,近臣料事如神,早就猜到武安君不会这简单投降,于是王上还下另道圣旨。
“请稍安勿躁,圣旨还未完!”
太监连忙提高声音:“豫国有意于大渊永修同好,进献良田城池黄金布匹,奉大渊为主,世代为邻,代代朝贡。”
“为表诚意,平息友邦怒火,赐抗旨逆臣武安君毒酒杯,钦此。”
那瞬间,他并不像个年逾古稀老人。恍惚间,庆生仿佛看到大人年轻时纵横列国,南征北战影子。
苍老声音响彻城门:“愿意同老夫誓死战,出关!”
曾经追随这位老将手下将士们纷纷红眼。
有默默拿起武器,跟随在那道佝偻而伟岸背影之后。也有急流勇退,如同生根站在原地,就这般看着。
整个过程,城墙下大渊军队都致以最沉默注视。
纯黑色苍鹰被射掉好几节尾羽,身上擦出汨汨流血,带着半截羽箭,哀鸣着拍打受伤翅膀,朝着不远处飞去。
射出三箭后,宗洛没有抬眸哪怕多看眼,侧
众所周知,使臣受伤,便是撕破协议象征。更何况大渊从未同豫国达成过任何共识。
战!
大渊态度显然已经摆在明面。
武安君仰天长笑。
他越看大渊三皇子,越觉得遗憾。
此言出,满座皆惊。
先前投降可以说是大局如此,无可奈何。
但战前赐死位忠心耿耿马革裹尸老将,简直荒唐到极致。就连武安君,也不禁脊背僵,思及此乃自己效忠大半辈子国家王庭,老泪纵横。
谁也没想到是,就在太监命下人端来毒酒时,道疾飞而来羽箭有如雷霆般自城外射入,如神般钉进侍从手骨,硬生生打翻那杯鸩酒。
“第箭,残害忠良。”
即使关口大开,分明是偷袭大好时机,也没有任何位前锋在此时轻举妄动。
他们沉默地看着武安君站到关前,身后跟着寥寥数人。
传旨太监急红眼:“武安君!王上都说投降,你这是要抗旨吗?!”
没有人搭理他。
见状,太监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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