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帝嗤笑声:“得吧。”
宽大手掌在那头白发上轻轻抚摸:“朕直想,这件事当说不当说。原本这件事应当等到你登基前夜才能告诉你。”
说着,他叹口气:“罢,如今巫祭大典既然已经过,你也是太子,说便说,谁还能指责朕不是?”
巫祭大典已经过?是太子?
好家伙,这是喝多少啊!难怪会无视巫祭大典前不能进大巫祠规矩,也要叫他来。
见他迟迟未动,渊帝不耐烦地问道。
“磨蹭什呢,朕说话你没听见?”
宗洛也不确定渊帝到底醉没醉。但显然位喝醉,bao君会比位清醒,bao君更难伺候。
他坐在这块绒毯上,只觉得如坐针毡。
下秒,宗洛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普天之下,自然天子为大,旁人哪有僭越道理?
不得已,宗洛只能道:“臣不敢。”
见他这般说,渊帝这才满意。
帝王转过身,走到长榻前坐下,朝白衣皇子招招手:“你过来。”
后者犹豫地走近两步,又被他斥道:“走近点,离那远作甚!”
内里传来浓烈酒味。渊帝现在手里也还拿着青铜酒盏,显然没有少喝。
渊帝好酒。或者说,行军打仗人都爱酒。但是像他这样为喝别人国家美酒所以跑去把别人国家打下来,应当也是头位。
只是当皇帝就收敛不少,甚至只会在宫宴喝上两杯。像如今这种大饮特饮情况,显然不常见。
“这是朕登基那年,在章宫后方梅树下埋酒。算来,也有二十年时间,现在开封正好。”
宗洛受宠若惊地接过这杯圣上亲自斟烈酒。
宗洛心有余悸,又听渊帝道:“你知道为何们大渊宗家,每任皇位更迭,都如此不安平?”
白衣皇子摇摇头。
他直觉自己将听到个大秘密。
“因为先帝喜欢是太子,也朕
渊帝将手轻轻放在他头上。
这样超乎寻常亲密,上回还出现在死遁回来失而复得后。那会儿宗洛满心满眼都是上辈子渊帝赐剑自刎怨怼,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余地去思考其他。
然而现在,渊帝这个简单动作,却叫他心底酸涩到极致。”朕这多年,对你不闻不问,你心中可曾有怨?”
“儿臣怎敢!”
口气还没松下去,口气又提上来。宗洛慌忙解释道:“儿臣知道,这都是父皇为儿臣好。”
不得已,宗洛只能奉旨行事,走到长榻前。
不料,渊帝又拍拍旁边绒毯,下令道:“坐。”
与天子同榻。虽然长榻很长,够上至少三人,却也绝对不合礼数。
宗洛发觉不对,悄悄抬眸。
只见这位素来冷肃威严,bao君只手撑着额心,只手拿着酒盏,眼眸微阖,看起来副醉不轻模样。
他也行军打仗,上辈子在边关时候全靠酒驱寒,酒量自然不错。
杯冰冷酒液下肚,立马开始在食道和胃囊里火烧火燎地燃起来,仿佛给他增添不少勇气。
末路英雄都配酒,虽然他不算什末路英雄,但喝点还是可以。
“父陛下,”
宗洛正想开口,就被渊帝打断:“朕还没说话,你怎就先开口?有什事情这着急,竟然还要放在朕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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