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宗洛满腔愤怒,切苦痛都化作被愚弄讥讽,麻木铸造尖刀怒火,淬着往无前野烈,不见血不归鞘。
“虞北洲。”
他冷笑着,在,bao风雨里高声大喊:“头回知道,你原来是这个敢做不敢当,只知道狼狈逃窜懦夫。”
宗洛用上内力,声音清越悠长,如同柄锋利剑,刺开厚重雨幕,在空无人原野上回荡。
“轰隆隆隆隆——”
等穆元龙反应过来,那抹白已经消失在层层雨幕里,再也不见。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
黑云背后,雷声轰鸣作响,大地和天空都变成昏暗黑色。不远地方,因为浩瀚大雨,山体滑坡滚滚而下。
宗洛骑着照夜白,在这片苍茫暮色中疾驰,浑身都被冰冷雨水打到湿透。有些顺着白发淌落,贴在脸颊旁,滴滴答答从下颚滴下。
偶尔有惊雷响起,末端分叉电光从天际刺向大地,所有深沉色彩推开,将切照得恍如白昼。
然而那个最大,矗立在雨中主将幄帐静悄悄,丝毫没有有人要出现迹象。
穆元龙走到幄帐面前,轻声通报后,掀起帘帐。
火盆里柴火还在燃烧,行军图摆在桌上,内里空无人。
反倒是刚刚整理完军中信件,从后勤营帐走出来宗瑞辰挠挠头:“就在方才三哥来时候,北宁王去趟马厩那边。”
去马厩那边,除牵马还能干嘛?
对玄骑,宗洛不需要这块虎符。这块虎符是给其他两个同样参与对战卫国军团将领看。
果不其然,即使道理上无法说清为什渊帝会准许储君外出带兵,玄骑副将却没有半点质疑,而是高声道:“臣等谨遵军令!”
“卑职谨遵军令!”
对战卫国,是多年来大渊征战天下最后役。
统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伟大功绩近在眼前,没有位大渊将领不想参与其中。
恰在这时,
另匹马正在不远处疾驰,黑色马背上红衣被雨水冲刷到艳丽难明,新鲜到像流淌血。
恍惚间,宗洛以为自己回到半年前寒门关。
在那片广袤无人,沉默到死寂雪原上,他们也是这般鲜衣怒马,策马奔腾,快意恩仇,肆意发泄着满腔爱恨。
然而如今,不仅是追逐人,或是心境,都同当初截然不同。
当时宗洛哀莫大于心死,在剧烈冲击下满心痛楚,疲惫无言。只想同虞北洲说清楚切,然后远走高飞,再不回来。
自己从皇城快马加鞭,淋着雨赶过来,虞北洲倒好,看到他来,直接转身走。宗洛差点没被气笑。
“好,多谢小八。”
日夜兼程赶路疲惫彻底消失,垂在身侧手紧紧收起。
白衣太子转身,言不发地踩上马镫,翻身上马,连斗笠和蓑衣都没有拿,夹紧马背,就这样冲进,bao风骤雨里。
“殿下,您”
能够在这样象征着荣耀,足以青史留名时刻,同自己效忠殿下并肩作战,本身就是件高兴万分事。
宗洛点点头。
半晌,他才忽而道:“北宁王何在?”
虞北洲此次带兵玄骑,不过只有战时指挥权。
按照军律,他拿虎符,前个手握指挥权将领就应该同他进行交接。就算不交接,储君亲临,至少也该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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