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性将很多事情埋在心里,不会再同任何人说起。
或许变化也是相互。上辈子在皇城虞北洲,意气风发,野心勃勃,将张扬肆意,桀骜不驯写在自己脸上,随便抬抬手指便是呼百应。然而这辈子他却像彻底对这些事情丧失兴趣样,懒倦到参与夺储也不想。
想到这里,宗洛忽然轻轻地“嘶——”声。
裴谦雪见状,恍然回神,面露愧疚:“抱歉,瑾瑜,不小心下子用力。”
他心下懊恼。
打湿水白色巾帕被裴谦雪接过,后者抿着薄唇,仔细地在白衣太子修长脖颈上擦过。
靠近,宗洛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那种清冽冷淡香味,就和裴谦雪这个人样,孤高冷傲。看似谦逊,实则比谁都要有棱角。
当初同他成为挚友,是因为两人确有样人生观和相似治国理念。想要在穿书后古代找到这位同自己聊三观朋友,着实不太容易,所以那会儿他们确也互相在朝堂里扶持。
可惜后来,他们聚少离多。
裴谦雪逐渐被渊帝所赏识,步步高升,再加上事务繁忙。宗洛则忙着建立玄骑,建立玄骑后又要练兵,兵练成后自然得小试牛刀,发展到常年在外带兵,几乎年也就见上个两三面。
着他视线,下意识抬起手,不偏不倚地摸到自己脖子上摁下去牙印,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因为虞北洲继续嘴硬和脖子上这片万,想解释自己失言心思也完全淡。
迎着裴谦雪视线,宗洛只能道:“方才同北宁王有些意见不合,出手打架。”
他换衣服,却忘自己现在不仅脖子上有咬痕,不久前才被裴谦雪扎好头发也被虞北洲弄乱,凌乱地披散在身后,看起来狼狈极。
裴谦雪本来就观察力过人,现在他换下衣物还堆叠在地上,更别说身上塌糊涂到处都血。宗洛没有十成十瞒过他把握,反正又没干什见不得人事情,倒不如干脆点承认。
方才看到这些星星点点红痕后,裴谦雪引
再后来,裴谦雪目光就逐渐放到虞北洲身上。
他赏识这位异姓藩王,就像当初赏识宗洛样,数次邀请虞北洲起同他京城赏花同游,月下凉亭对饮,郊外踏青野炊。
或许是因为虞北洲身上那些天命气运影响,但前世宗洛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最好朋友同自己宿敌走得很近,甚至到最后自己被发配边疆时,都没有见到裴谦雪面。
当然,这辈子解除误会,知道能饮杯无男配大多数都是受到主角光环影响,而且裴谦雪上辈子并不是没有为他求情。最重要是这切到头来都只能怪虞家,而裴谦雪能在那种境遇下,听虞北洲话,为他大胆劝谏,就足够宗洛泯消恩仇。
只是可惜,那些被误会时光还是不能回来。
不过话虽这说,宗洛还是尴尬地转身,拿起条丝织精美巾帕。
军营里压根就没有铜镜,他看不见自己脖子上到底哪里有血,擦得毫无章法。
“来吧。”
青衣丞相上前步,往日里平静如同深潭般眼眸泛起波澜。然而等宗洛细看时候,又瞬间消弭不见,埋进那副如松如竹表面里。
宗洛犹豫下,还是把巾帕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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