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究竟怎想,只有他人清楚。
气头上过去后,终于开始缓和。
到底曾经那些宠爱和重视都并非作假。
渊帝也不是开始便独宠三皇子。而是宗洛自己用他努力,他汗水,他孺慕和不畏惧打动帝王。这才有栽培,重视,寄予厚望。
他确对这个孩子本身欣赏不假,然而这也建立在血脉前提。若是没有血脉莫说是帝王,任何位当家之主,即使是普通人,都难以做到毫不介
到底是自己寄予厚望,多年栽培皇子。下不这个杀手。
渊帝采纳裴谦雪劝谏,将人派往边疆。
在下流放圣旨时候,渊帝以为,在他葬入皇陵前,都不会再想同这位曾经最爱孩子见任何面。
然而时间可以冲淡东西太多。
奏折上再也没有暗卫对三皇子日常报告。传来军报再也不会有三皇子字眼。更不会有骑着照夜白白衣皇子,在百姓簇拥中回城。不会有帝王悄悄登上角楼,目送他每次出征。
这件事,称得上是彻头彻尾愚弄。是帝王生中奇耻大辱。
自己最看好孩子,竟不是自己血脉。
多年培养,呕心沥血,却是着别人道,为人做嫁衣。
即便知道虞家已经被灭,渊帝也恨不得将人挖出来鞭尸。
若是虞家没有被灭,到头来他们倒是不费吹灰之力,狸猫换太子。仗着曾经对宗洛那些情分,后者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些什,就能轻轻松松从根源上把持这个数代帝王辛辛苦苦打造庞大敌国。
渊帝做个很长很长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高高角楼之上,面容冷硬地眺望着远方。
帝王目光所至,皆是国土疆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如今朝向地方,是大渊北方。
那里终年冻土,边域寒疆,气候恶劣。
好几次,宫里进贡些好东西,渊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给三皇子府送些过去,末才紧抿嘴唇,反应过来自己失言。
其他宫人也只当没听见,不敢多提句。
谁都知道,自三皇子离开皇城后,这三个字便成渊帝绝对禁忌。
不管是裴谦雪还是元嘉。这些距离渊帝最近近侍内臣们都揣摩不到渊帝心思,不敢贸然直言劝谏,更何况宫人呢?
帝王习惯掩盖自己真实情绪。
真是好算盘,真是好算计。
渊帝面容阴鸷,差点没咬碎口牙。
这样奇耻大辱,即便对自己身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放在任何位帝王身上,都是要当即诛杀。
渊帝也确愤怒,他怒火滔天写下过道没有加盖玉玺圣旨,在不清楚宗洛是否参与其中之前,动杀心。
然而最终,这道圣旨不过拿给求情裴谦雪做做样子。
在渊帝还曾是皇子时候,他也曾被先帝以历练名头丢到过边境几年,自然清楚那里条件有多艰苦,战事有多吃紧。
而在两年前,渊帝却亲手将自己最重视皇子流放到那里。
说是流放,实则倒也没有褫夺皇子封号。但不给兵权,不放权,不说原因,没有期限派去边疆,落在旁人眼里,也同流放无异。
寒风呼啸。
渊帝只是站在这里,都能回忆起两年前,自己在巫祭大典后,得知那个真相后惊天震怒。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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