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打雷加冰雹吗?”河濑躺着嘀咕道,“真好笑。”
冰雹打在建筑上声音越发大。明日香喊句,冬树没听清。
地板忽然倾斜。与此前摇晃不同,是朝着个方向持续倾斜。要塌!冬树察觉到,终于轮到这官邸。
随着轰鸣,不规则强烈震动袭来,可以想象建筑物正点点垮塌样子。墙壁大幅度弯曲,是建筑倾斜导致。
“大家保护头部!”冬树大喊。但是,他觉得别人听不见。正在垮塌建筑发出凄厉声音。
“还有八个小时吗,”小峰叹息道,“真长啊……”
没人搭腔。没人有力气搭腔。河濑受骨折影响已精疲力竭。菜菜美在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下苏醒过来,但不能动弹,得知诚哉死去消息后更是深受刺激。荣美子迄今直以母亲顽强守护着美保和勇人,也已身心俱疲。明日香则抱膝而坐,久久不动。
现在支撑他们唯有再次到来P-13现象。如能熬到那时,死也行。不,已经决定,到那时就死。
真奇妙啊,冬树心想,只有定下死期事成为此刻活下去动力。
他坐在首相使用过椅子上,闭上眼睛。诚哉最后刻情景还呈现在他眼前。应该很伤心,却没有生离死别之感。也许,在这过于残酷世界活下去本身已是奇迹,死亡乃理所当然之事。或者说在无意识之中已经明白,自己迟早也要走这条路,诚哉只是先走几个小时而已。
诉说道。这样下去,会连累你。
怎能放弃——弟弟目光答道。
强烈力加在绳索上,冬树被抛入水中。他想,完。但牵引绳索力很快消失。他挣扎着爬回台阶,拉动绳索,可本该握住另头诚哉却已无影无踪。
“哥哥!”他喊道,但没有回应。
水急剧退去。冬树走下台阶。部分遭受破坏建筑堆积着,诚哉倒在旁,块平板插在他身上,几乎贯穿他身体。
有东西从上方掉下,是天花板持续坍塌。冬树躲进桌子底下。
地狱般时间持续好几个小时。接踵而来地震使官邸地基软化,洪水和巨浪不断摇撼着官邸。屋顶塌落、柱子折断、墙壁倒
忽然,冬树听见山崩地裂般声音。他睁开眼睛,站起来。
明日香抬起脸,问道:“什声音?”
冬树看向窗外。接下来瞬间,道强光随着轰响跃入眼帘。是雷落在很近地方。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机枪似声音。稳坐明日香惊跳起来,问道:“怎?”
冬树看着外面,惊愕不已。窗外正下着巨型冰雹,落在窗框外冰雹直径甚至达到约十厘米。
“下冰雹。”他告诉大家。
“哥哥……”冬树抱住诚哉。
诚哉微微睁开眼睛。他脸没有生气,口中仍喃喃着。他想对弟弟说什,但已话不成声,甚至不能呼吸。
黑云覆盖着天空,阳光被遮蔽,那个曾被称为东京城市只剩残骸沉在黑暗之中。云层不时发出不祥声音与光亮,是闪电掠过。只在那个瞬间,城市才会,bao露出它惨状。
官邸不住地摇晃。是因为地震,还是巨浪冲击,或者是人错觉,谁也弄不清。
冬树瞟眼手表。那是诚哉给。“过早上五点。”他回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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