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上面熟悉字,忽然觉得这其实也算封家书。
王悦正愣着,门外响起阵敲门声,那声音不急不缓,王悦隔着门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个人。
开门看,谢景静静立在门口。
王悦望着他,不知怎,他望着这人皎皎样子竟是有几分转不开眼,“进来吧。”顿片刻,他侧过身拉开门。
他让谢景进屋坐,见屋子里有点乱,他随手扒拉
王悦慢慢将手里杯子放下,思忖会儿,觉得自己写东西应该没什问题,他毕竟是琅玡王家大公子,再没文化也是个晋朝人,唬唬这儿人还是没问题,他点下头,他抬手又端起杯子慢慢喝口水,转身回厨房找吃去。
王乐走没多久,王悦个人没事儿干,起身又回房间把笔墨收拾出来。
他总觉得昨晚那几个字其实没写好,闲来无事,他打算重新写写找点感觉。
面前摆着裁得整整齐齐雪白宣纸,漆黑墨,王悦提笔蘸墨,写两行却总是觉得不满意,过半天,他甩手把笔轻轻撂下。
心境不太对。少年时跟着琅玡王家几位先生学写字,那时候不知道天有多高,也不知道地有多厚,胆气粗得很,下笔透出股狂劲,手写心,当然豪气干云天。可如今呢?
会如何安排,弱冠而亡,没有子嗣也没有妻妾,个人来个人走,那灵堂前也不知道是谁替他守灵,谁为他上这炷香。
他母亲曹淑平生就他个嫡子,养二十年,说没就没,她要怎办?这余生几十年,她个人究竟是怎过下来?
王悦放下那汉服。
大清早,起迟王乐匆匆忙忙拽着鞋子从屋子里窜出来,头粉色头发乱得跟被人刨过样,王悦坐在桌子前喝着水,静静看着王乐满屋子手忙脚乱地窜。
王乐发现自己迟到,准确来说,她觉得自己都快旷课,她慌乱地将那汉服把塞到书包,伸手就从把抓过王悦昨夜些大幅字帖,看都来不及看,抓转身就跑,冲出门那瞬间,她觉得自己跟台旧机器似,浑身零件都在抖。
说着不恨不怨,心平气和,实则不甘又愤懑,快憋死。既没有看清云淡风轻胸怀,也没有只手回天本事,却要装出这副随遇而安从容样子,到底给谁看呢?
可笑说不上,挺可怜。
王悦手抖下。
他回身从桌子抽屉里翻出王悦课本,翻到最后面附录处,看着上面那篇兰亭集序。
这是他堂弟字,王悦也没想到,千年后琅玡王家最出名不是他父亲王导也不是他叔父王敦,而是个只会写字书呆子,王悦还记得自己次看见这字时震惊,他真是没想到,后世吹得天花乱坠,大名鼎鼎书圣,书法世上旷古绝今号人物,会是琅玡王羲之。他记起幕场景,抽着鼻涕擦着眼泪小孩团坐在他家堂下写字,院中桂花树开得正好,转眼春来冬往,忽而玉树临风少年。
这他妈绝对迟到!
王悦见王乐连脸都没洗,就漱下口,忍不住探头喊声,“你不吃早膳?”
“不吃!”
“写字你看过吗?”
“知道!有事回来说!”王乐声音从大老远楼下飘过来,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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