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顺眼,以后跟着算。”
谢景扶着他,闻声看他眼。
王悦抹把脸,笑道:“你要什,都能给,要钱要东西你只管开口,但凡有,你全拿去,你跟着吃不亏。”王悦其实就是想让这人陪陪自己,他现在个人瘆得慌,他忘记自己无所有,开口就是钱,他说:“王家有是钱。”
谢景正在给他擦脸上泪水,忽然顿,缓缓低声问句,“要什,你都能给?”
王家大公子打出生起就没被人质疑过,钱,不就是钱?要就是权!说到这儿王悦那就真很得意,他堂堂琅玡大公子,不差钱!还是出名有权有势!除庾家那位大小姐,他平生就没有在砸钱买高兴这条路上遇到过绊子。他望着谢景大方道:“什都行,你开口!”
胡同巷子小饭馆,满座鸦雀无声,所有人起愣愣地看着他。
王悦不知道自己难受些什,脑海中片混沌。
少年空负凌云志。
谢景猛地伸出手,将扒着桌案低头大口吐着王悦把用力地扶住,王悦吐得太厉害,他明明没喝多少,可却弯腰吐得停不下来。谢景紧紧扶着他,抬手给他倒碗白开水。
王悦吐干净,抬头望向谢景,眼中有瞬间迷茫。
接管伯父兵马,来给你做将军,去为你挥师北上,咱们打回长安去。”
年轻大晋皇子没喝醉,大雨浇酒碗,他开口只说个字。
“好。”
两只青瓷碗用力地撞,哐当声响,荡出大半杯浊酒,撞出这十年生死交情。
你当将军,做皇帝,们起回长安。
不就是钱?不就是权?老子有是,拿钱什买不到?从古到今,兜来转去不就这
谢景扶着他,抓着他胳膊手点点紧,他低头看着他,慢慢将人扶起来,“没事吧?”
王悦看他会儿,“没事儿啊。”
不过是痴人说梦场,有什事?王悦笑起来。
谢景给他喝口白开水漱口,王悦坐在那儿轻轻按着太阳穴,整个人都慵懒起来。
他终于还是喝得开心,彻底尽兴,心里头畅快多,就连撒酒疯都透出股寻常没有猖狂,他望着谢景,正好手里还捏着筷子,于是他拿那根竹筷子去轻轻地挑他下巴,认识倒还是认识他是谁,可脑子已经懵,瞧着谢景长得好看,便开口说句前世不知哄过多少人话。
长安有什?有箜篌有美酒有佳人,有花有月有东风!
去长安干什?赏箜篌喝美酒睡佳人!看春花秋月,剑斩东风。
多少年后今后,王悦坐在树下,用力地敲着碗,个人唱着这百年家国,个人唱这少年志,个人唱这长歌行。古老长安调在千年后老皇城角落里悠悠地响起来,日光越过皇城宫殿碧瓦飞檐轻轻落在少年背上,喝醉少年敲着筷子手开始发抖,脸上却依旧带着笑,他像个迷路人,固执地敲着碗,唱着歌,遍遍说着那些再也无人提起旧事,遍遍讲述着那些扑朔迷离而又无人相信历史传说。
百年家国,唱到最后是,“凭栏望,裂肝胆,谁与收拾小河山。”
王悦敲最后下碗,当声清响,余音散开,到这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满脸都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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