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还是个小孩。
谢景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王悦,伸手替他理下额前头发。
二十年,七千个日夜,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此生谢逢君。
他低声喊着他名字,“谢景。”
谢景抱着他,手枕在王悦脖颈下,抬手轻轻摸着他头发,眼神渐渐地温柔起来,“是。”他低声道:“睡吧。”
暗沉沉夜,王悦抱着谢景,在片狼藉中,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谢景替王悦擦干净身体,借着月光盯着他脸,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抱着王悦记起些过去事。
计不死也快被玩废吧?
王悦伸手替谢景解着衣服,心里有些没底。
之前问过他家那幕僚这档子事儿,那幕僚被他堵在墙角,怕他父亲王导发现浑身哆嗦得跟只鸭子似,只敢隐晦地提点两句,说是若是世子第次玩,世子下手千万轻着点,对方容易受伤,那幕僚还拿本册子抖着手给他讲讲,王悦副低头琢磨样子。
那幕僚打死都想不到,王悦压根就没想过玩人家,王悦舍其谁牺牲觉悟不是开玩笑。
王悦见谢景蒙着眼睛不说话,莫名有些下不去手,这事儿他干得是有些缺德,他怕真把谢景得罪。
东晋建武元年除夕夜,那年他外镇江州不久,忽然听闻太子娶庾家小女儿为太子妃事,他斟酌许久,终究有些放心不下王悦,于是回建康想看看他,正好在街上撞见喝得烂醉如泥王悦,那天晚上东风夜放花千树,王悦穿着身鲜艳朱衣,抱着盏不知道从谁家小孩手里抢来兔子灯,吐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这样,还不忘仰着脖子朝路边树扯着嗓子喊,“你看什!老子是王长豫!琅玡王长豫!没见过啊?”
骂完不识相槐树后,王家小世子抱着盏兔子灯红着眼回过头,正好撞见坐在轮椅上静静打量他半天谢景,下子眼神都看直。
烂醉王家小世子当下猖狂挑眉,咻得吹声轻佻口哨,“喲,美人啊?!”
话音刚落,撒酒疯王悦就被追上来司马绍扯着脖子猛地拽个踉跄,“王长豫!”忍无可忍当朝太子拖这丢人现眼王家败家子扭头就走。
谢景静静看着远去两少年,争论声隔大老远还零星地传来,他听会儿,慢慢低腰伸手从地上捞起王悦丢在地上那盏兔子灯,拍下灰。兔子是用最便宜青纸糊,这样子灯在江东很常见,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小孩都会央父母做这种灯,小孩子玩意儿,哄小孩挺好使。
他索性先脱自己中衣,结果因为太紧张不留神打个死结,他扯两下,干脆不弄,他捏紧手………………
此处省略四千字,各位自行寻找……
……谢景低声道:“睡吧。”
王悦看着他,抬手抱住他,低声沙哑地喊他名字,“谢景。”他忽然有些颤抖,点点将人抱紧。
患得患失这久,提心吊胆这久,直到这刻,王悦心才忽然定下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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