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台外。
王悦跪在地上,望着跪在最前头王导,手终于捏紧。已经三天过去,他真怕王导身体受不。
王家最多是老臣,几位叔伯全都已经上年纪,这样日日跪下去,每日只喝点汤汤水水吊着条命,这不是个办法。王悦劝不动王导,他也没法劝,这事不是王导
“禀陛下,右仆射纪瞻纪大人求见。”
元帝正怒不可遏,闻声忽然愣,“纪瞻?请他进来。”
周顗听这名字也有些愣,纪瞻?他回头看去,白发年迈重臣踏入御书房,周顗乍看去有些眼花,定睛看,竟然真是他!
南士冠冕纪瞻,曾经东吴士族领袖,这人已隐退朝堂不知多少年!今日竟然出现在皇宫之中!
周顗相当震撼,他是江东人,对纪瞻印象不可谓不深刻,东吴四君子之,当年“南金东箭”,江东何人不识君?最重要是,此人在军营中声望极高,如今江东名士大多沽名钓誉之流,纪瞻名声不显,低调为人,却不知胜过他们多少。在老辈东吴人心中,纪瞻便是东吴之国器。
机灭琅玡王家。
若是所料不差,元帝面对王敦,愤怒过去后便是恐惧,他会为迅速为自己留条退路,他会去找王导。王家人在尚书台前跪不多久,整件事情由始至终都在王导手里头,从未失控过分毫。
可直到第三日中午,王家人全部都还整整齐齐地跪在尚书台下。
谢景不知道王导在想什,他坐在廊下看着小院,这两日正是倒春寒,外头池水冻得跟深冬似,风吹在脸上阵阵刺痛。
“送封信去右仆射纪瞻府上。”他终于开口道,声音有些冷。
“参加陛下。”年迈东吴老臣上前步,微微笑着对着元帝拱手行礼。
“免礼!”元帝忙对着宫人道,“快扶纪大人起来!”他也着实有些意外,当年纪瞻告老辞官,他为稳定江东人心,亲自上门恳求纪瞻留在朝堂,纪瞻便在朝中挂个清闲官职名头,这些年因为年纪大,纪瞻几乎不曾踏出过府邸大门。
“不知纪大人觐见是所为何事?”
纪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哑着嗓子开口道:“陛下,老臣斗胆,今日来为丞相大人求句情。”
话音刚落,不只是元帝,周顗也愣在当场。
御书房。
元帝坐在案前看着那份檄文,气得手不住发抖,“笑话!笑话!清君侧?天大笑话!”他把那份文书对着周顗摔出去,“他列刘隗十宗罪!你瞧瞧!僭毁忠良,扰乱朝政!忠良是谁?*贼又是谁?”
堂下立着人是义兴周氏家主周顗,义兴周氏是江东土著士族,在北方士族未曾渡江之前,义兴周氏是江东四大士族之首。周顗作为士族领袖中数数二人物,与王导私交相当不错,他看着皇帝摔下来那封檄文,低腰慢慢将它捡起来,掸去灰尘。
“周伯仁你也为王家来求情?”元帝笑着拍下案上摞文书,“瞧瞧!好好睁大眼瞧瞧!全是求情!缺你个不缺!”
周顗沉默不语,皇帝还在气头上,满朝文武没人敢来触霉头,只有他这个老眼昏花老头犯浑,可是他不来不行啊,周顗叹口气,低下腰将散落在地文书本本捡起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脚步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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