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个侍卫手里头抱着个昏迷孩子,“失足落到枯井里头,摔腿,哭昏过去!”
王悦听人没死,顿时松口气,转头便令人去请大夫,可下刻他便愣住。
那种烦躁感觉不仅没随着找着孩子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他站在那夜雨里头,脸色忽然刷下苍白。
五石散。
王悦几乎是靠着墙才勉强站稳,下刻便感觉心里头战栗像潮水似层层往上涌,浑身麻痹,却又阵阵火燎般刺痛。王悦尽量忍住,不叫人看出来他异样,算下日子,他脸色难看得更厉害。
他正胡乱地想着,敲门声忽然突兀而急促地响起来。
“世子!外头有人求见!”
郗家在建康街头弄丢个八九岁庶出公子,小孩大清早出门,夜深人静还没回来。那小公子不受宠,跟着叔父来建康长见识。他那丫鬟也是个粗心人,小孩走丢整天竟是没有察觉,大半夜发现人没,彻底急疯,慌慌张张地来求王悦,跪地只知道个劲儿地哭。
王悦立刻派人出去找,以乌衣巷为中心挨家挨户地询问,音讯全无。
王悦坐在堂前听着夜雨声与那丫鬟哭声,心头莫名有些压抑不住郁燥,他猛地起身往外走。
王有容话卡在喉咙中,看着不知在想些什王悦,低声道:“是。”
院子里下子静起来。
王悦仰头看雾蒙蒙天,忽觉索然无味。
他忍不住想,那砖头怎没拍死司马绍!拍死多清静!
王悦坐在外头良久,终于轻轻拍下自己脸让自己打起精神。
他五天没碰五石散。
王悦忽然对着旁侍卫道:“你们全都护送郗家公子回去!出点事拿你们是问!走!”
那领头侍卫听惯命令,立刻点头道:“是!”
所有人都离开视线时,王悦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低身摔在地上,声闷响,他背抵着墙浑身颤抖,连转身躲进巷子力气都提不起来。王悦不敢给任何人瞧见他这副不人不鬼样子,他咬牙片刻,用尽浑身力气起身,步步走到深巷中,他在树下阴影处坐下。
天地间安静得只剩下雨声,王悦看眼黑暗中颤抖不已右手
直在王家外头候着青衣剑侍瞧见王悦带着队人马往外走,神色微微凛,正要跟上去,却忽然发现此次王家侍卫出动众多,他们放缓脚步,只远远望着领头侍卫手中火把,无声无息地跟在火光后头。
雨下得越来越大。
王悦烦躁感觉越来越强烈,心道:不会真出什事吧?忽然,他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找到!找到!”
王悦立刻回头看去。
他本想去瞧瞧谢景,却不料连几天都没有时间,京口来几位郗家人,王导命王悦去招待,王悦这几日精力全花在他们身上。
直到夜深人静,他才勉强有空闲。
外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王悦站在廊下看着那雨骂句脏话。
今年这雨实在不寻常,这样,bao雨阴雨无休止地轮回下去,旦长江决堤,江淮两岸怕是要颗粒无收。
建康城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这怪雨,异象之下,流言四起,百姓都在传这是野鬼啼哭,预示着王道今年崩。王悦觉得崩算完!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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