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有人推门进来,王导抬头看去,瞧见身雪色缟素。
王有容走进来,手里拿着叠册子。
王导接过来翻翻,忽然便笑,他按下那册子,抬头看向王有容,“有容,问你件事。”
“丞相,你问。”王有容望向王导。
“你觉得,谢陈郡是个什样人?”
“真。”王导点下头,“从来只有你蒙,何时蒙过你?”王导无奈叹口气,伸出手将王悦从地上扶起来,“起来吧。”
王悦扶着桌案从地上站起来,却又忽然抬头看向王导,“为何要同先同谢景断?”
“你连忍时都办不到,如何信你?”王导轻轻扫眼王悦,开口道:“做父亲不能不替儿子打算,你可以为别人豁出去,却是不能真让你豁出去,自然要为你留下后路,你与郗家女儿那桩婚事照旧办,过两日郗璿住进咱们家,会帮你拖着,今后如何,便瞧你本事。”
王悦望着王导,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种极为复杂情绪笼罩他,胸口沉甸甸,起身那瞬间,他忽然瞧见王导头上白发,喉咙紧。
当年塞北挥斥方遒书生,终究是空老江南。
门,门第平平,同王家也未尝深交,谢陈郡作风虽然得欣赏,可心思藏得深,看得出来和王家不是条道上,毕竟比你多活二十年,看人总比你准些,信不过他。”
王悦沉默良久,低声道:“可以不用谢家人帮。”
“那便只剩下你个人。”王导望着王悦,“长豫,直同你说这句话,量力而行。”
“父亲,你信次。”王悦抬头看着王导。
“你是儿子,如何不想信你?”王导低声道:“你是长子,唯嫡子,你出生对于而言,意义非凡。”王导似乎想伸手将王悦扶起来,手顿很久,最终还是收回来,“你若是真想信你,不是说几句话便成,你得做到让信你,此事关系重大,换成你是,你能信你自己吗?”
王有容
王导老。
这认知王悦心中莫名酸,他确实是够不孝。他什都没说,能谈到这地步,已经是在意料之外。
王悦没再说话,退出书房。
王悦走后。
王导个人坐在房间里坐会儿,抬手给自己续杯茶水。
王悦沉默很久,抬头平静道:“此事若是败,没有退路,王家与皇帝也没有退路,换成是,也不敢轻信。”他望着王导,“可即便如此,还是希望父亲信这次,无论父亲信与不信,都不会娶郗璿,该做事依旧会去做,从来没忘记自己是王家世子。”
王导看王悦良久,忽然极轻地叹口气,“若非不得已,也不想逼你。”
王悦眼神微微动,望着王导视线有些异样。
王导抬手喝口茶,沉思良久,终于低声缓缓道:“这样吧,你同谢家那位大公子断,便信你次,这事放手让你去做,郗家那婚事先替你拖着,若是你真能挟制住王敦,你以后同谢家那位大公子事永不过问,郗家那婚事亲自上郗老将军家替你给退,你若是没办到,回头便按着吩咐娶郗璿,好好过日子。”
王悦望着王导视线瞬间变,“你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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